大约是因为跑过来急急忙忙的缘故,小姑娘的脸上还带着绯红色。路灯下,看的不算是特别清楚,却也不影响让人觉得她特别可爱。只是小姑娘在靠近时,看见她身旁还站着一个人,眼里的欣喜和激动,刷的一下,都没了。
半个小时前,时斐宛在洗手间里听见小姑娘在电话里的那句话时,第一反应自然是拒绝。
“不行。”先不说这时间已经不早了,就说她们现在这群人,在里面不是喝酒就是抽烟的,那样一个软软的小姑娘过来做什么?
可池穗却是没有因为她的拒绝就挂断电话,而是可怜巴巴地在电话另一头开口:“你就不能来看看我吗?你不来找我,我也不能来找你吗?我一个人,可孤孤单单了……”
小姑娘的语气不重,但却带着十足的控诉,真像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小可怜一样。
时斐宛也不是霎时间就心软,但却是越想越觉得好像被电话另一头的小姑娘这么一指责,自己似乎真有点心太硬了一样。
“那老师明天来看你好不好?”她试图缓和一下聊天氛围。
电话那头的小姑娘没吭声,但不久就传来几声吸鼻子的声音,似乎快要哭了。
“不用了……”时斐宛没想到自己的提议竟然被拒绝了,而后她还没说什么,就听见耳边传来电话被挂断的忙音。
时斐宛:“……”
她有点无奈,想失笑,觉得小姑娘可真是任性极了,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刚才听见的那几声小孩的吸鼻子的声音,那不会是真哭了吧?
时斐宛有点慌乱,她可没想过要将小孩弄哭的。
一时间有点头疼。
她怀疑是不是自己今晚喝酒喝多了,不然怎么觉得眼前这事儿还挺棘手?
做家长,似乎还挺难的。
无奈叹气,时斐宛看着手机,又将前一分钟接听的号码拨了过去,第一次小姑娘没接起来,她想可能小孩是真生气了,现在发脾气,连她的电话也不接。
发了一条定位消息给小姑娘,时斐宛再次拨通了电话。
这一次,那头的人终于没再挂断,而是老老实实接了起来。
“干嘛!”
是带着鼻音的。
时斐宛心里发软,耐着性子开口:“看见消息了吗?按照上面的位置过来,快要到的时候给我电话,我下来接你。带上明天上学的课本和换洗的衣服,今晚去我家。 ”
说完这话,时斐宛真觉得自己像是……保姆。
还是那种溺爱小孩的保姆,小姑娘就是说了两句让自己心头发软的话,她就什么都答应了。
重新站在洗手台前,时斐宛看着自己面颊上的绯色,她伸手放在出水口接了一捧水,扑在自己面颊上,又清了清口,觉得身上的酒气没那么大了,这才回到包间。
今晚是她本科一同学准备回国,大家认识的人出来聚一聚,也算是送别宴。
她重新进去的时候,楚萝正站在凳子上,端着菱格玻璃杯,里面装着黄灿灿的洋酒,高举过头,那身形简直翩翩预倒,跟周围的人拼酒。
异国他乡,能遇见就是缘分,能同学这么长时间,更是缘分。
而曾海瑞早就坐在角落里,手里翻着扑克牌,对那边的喧哗似乎不太感兴趣。
时斐宛进门的时候,就被靠近门口一个女生拉住,对方也红着脸,朝着她手里塞了一酒杯:“赶紧赶紧,最后一圈,楚萝今晚看来是不把这包间里点的酒喝光是不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