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更没有想到,会有人将自己已经契约了的刀剑当做一种商品贩卖出去。
从语气看,这个陌生的审神者肯定有不仅仅一把稀有刀。
那么这样的事情,也一定不是第一次做。
他带着他的付丧神蹲在一处废弃的和室里,透过斑驳剥落的墙纸缝隙记录着两个人的罪行。
石崎慎之介不敢去看身边的莺丸是什么反应。
他能感受到,他的付丧神在颤抖。
凭借着契约,这样近的距离里,他能感受到莺丸是何等愤怒和痛苦。
然而他和莺丸什么都不能做。
石崎慎之介的眼眶慢慢变红了。
“我也想过,要是当时不乱发什么好心就好了。”
“我不想遇到这样的事情啊。”
年轻的男人手指用力的扣着桌面,指甲在光滑的木料上摩擦着,发出细微的刺啦声。
屏幕上的录像已经放到了尾声。
不知名的审神者结束了讨价还价,拿到了想要的报酬,随意的将手里的太刀往交易对象那边一扔,像是扔掉了什么厌倦了的玩具一样,毫不留恋转身就走。
因为角度问题看不清对方的脸,却能透过屏幕感受到对方那漫不经心的态度和恶劣的不在意。
被封印在刀身中的付丧神什么都做不了,他愤怒的颤抖着,刀身在刀鞘中震动,发出长长的不甘的悲鸣。
沾在刀身上的血,因着这震动,‘啪嗒’一声落在了满是荒草的地面上。
画面中交易的两个人离开了这处废弃的本丸,背影在晃动着的镜头中逐渐消失。
屏幕上只剩下枯黄的草地,和已经浸入土地的暗红色的血。
‘主殿。’
长久的沉默以后,屏幕中传来莺丸的声音。
‘我们回去吧。’
“滴…”
画面到此戛然而止。
石崎慎之介的情绪在这样的场景重现中逐渐崩溃,他维持着之前抱着头的姿势,把头埋在自己的手臂间哽咽着说。
“我没办法。”
能供养那样灵力强大的刀,要么本身很强,要么运气很好。
那天见到的人,显然不仅仅是属于后者。
当时的他不敢动,不敢做什么。
可回去以后,眼前一直晃动着太刀付丧神骄傲的脸上蜿蜒而下的暗红色的血迹。
“我没办法。”
但是那是个活生生的付丧神。
有血有肉会呼吸,又漂亮又强大,他的主人把他封在本体刀里,契约还没断就直接卖给了别人。
他想起了从契约那头传递过来情绪,那是整天笑眯眯的喝茶,什么事情都不太在意的莺丸,第一次表现那样激烈的情绪。
震惊,愤怒,厌恶,以及因为要保护脆弱的审神者什么都不能做的自责和不甘。
“我没办法,我什么都阻止不了,我连他的脸都没看到。”
“你们是政府的人,你们能帮帮他吗?”
石崎慎之介平复了有些激动的情绪,用手背抹了抹眼睛,从朦胧的眼泪间看到那位年轻的晋部长平静冷淡的脸。
荆楚游坐在那张宽大的办公桌后面,双手在桌子下面握着一柄长长的合拢着的黑色的伞,手指一下一下的摩挲着伞柄,低垂着眼像是在想些什么。
他微微低着头,这样的姿势让他额前的碎发落下来一点,稍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