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敏猛地一拍手，“对呀！我怎么没想到。”说着，抱过黛玉，在她香腮上吧唧一口。
“来人，请王婆！”贾敏大手一挥。
堂下站着听候差遣的丫鬟婆子却都吓得双腿一软——王、王婆？
娄姨娘和细柳两家人被拖走的情形还历历在目……
等到王婆扭哒扭哒来到府里时，就发现传闻中人口简单仁慈好相处的林府内一片肃杀之气。
家丁护院丫鬟婆子全部屏息凝神，一副大敌当前模样。
王婆掏出手帕擦了擦汗，想起贾敏的出身，偷奸耍滑的心思彻底熄了。
“老身王婆拜见贾夫人。”王婆挥着手帕，行了个规规矩矩的见面礼。
“客气了，赐座。”贾敏本欲更和善些，可是想起所谓人伢子与现代的人口贩子没什么区别，她便摆不出好脸色。
落在王婆眼里，只觉得堂上美人粉面带煞、不怒自威，忍不住腿肚子有些转筋。
“府里想新招些人，你手底下有识文断字的人吗？”贾敏还是说不出买人的话。
不过，满屋子丫鬟婆子并王婆听见都如闻纶音——不是往外卖人就好！
王婆先擦了把汗，赔笑道：“且看太太想要什么样的？是模样周正的还是性情乖顺的，又或者熟门熟路从前就是大户人家丫鬟的？”
贾敏闻言眉头微蹙。
王婆的心又揪成了一团。
“模样什么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得聪明、好学，家世嘛——”
贾敏话没说完，王婆却会错了意，还当她是为了给林如海招小老婆，急忙打岔道：“家世保证清白。太太您请放心，王婆我用名誉担保……”
王婆还在滔滔不绝，贾敏和黛玉对视，古怪地瞅着她。
不是说，王婆专职把人卖进花街柳巷吗，怎么又人品正直家世清白了？
还是扶绿，到底曾经被人伢子转手过，知晓个中门路，明白王婆误会了贾敏的意思，打断道：“王婆你误会了。我们家太太不是要买使唤丫鬟，而是要买调、教之后能在外面帮上忙、干活的管事娘子。”
“哦！”王婆夸张地一拍大腿，借以掩饰她适才乌龙，大声道，“瞧我这笨脑瓜，合着太太是要寻能人啊！”
“不瞒太太您说，老婆子手底下确实有一批识文断字甚至琴棋书画管家理事样样精通的女子，就怕、就怕……”王婆面露难色，吞吞吐吐道。
贾敏不耐烦跟她绕弯子，豪迈地道：“价钱不是问题，你且有话直说。”
果然大手笔！王婆眼珠四转，忙又满面堆笑地道：“太太玩笑了，您乃世家出身岂会在乎这区区几两银子？只是，这些女子全是罪臣女眷，被贬为官奴者。买入府中，多多少少有些不便。”
贾敏看史书，也知道籍没入官的说法，株连九族更是如雷贯耳，可是到底不曾见过。今日乍听官奴说法，不觉睁大了眼睛。
王婆还当是贾敏嫌弃这些女子出身麻烦，急忙又补充道：“太太若是不满意，还有旁的女子，也有那书香门第出身，识得几个字的。”
“书香门第出身又识字的人如何会沦为奴婢？”黛玉忍不住提问道。
最近她在读史书，也算大开眼界。听说贾敏要买人进府，便央求旁观。
贾敏自觉她没有黛玉聪明，便由着她腻在自个儿怀中。
此刻听见黛玉提问，她也跟着点头，表示好奇。
王婆从刚才起就很奇怪为何贾敏买人还要当着黛玉一个女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