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一个聪明人,小小年纪能忍耐知进退,日后这早朝之上,定是有你的一席之地。”
谢景衣丝毫没有掩饰自己对柳梦庭的赞扬之情,这个孩子命太苦了,他需要认同。
“你献出一半身家,为的便是得到庇护。可去了徽州,天高皇帝远的,小孩子家家的,随便染个风寒就早夭了,到时候便是官家有心护你,亦是鞭长莫及。”
“在京城里就不同了,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谁敢轻举妄动呢?”
柳梦庭双目亮晶晶的,他对着谢景衣同柴祐琛拱了拱手,“正是如此,小子迫于无奈方才算计如此,叫柴御史同夫人见笑了。”
谢景衣摇了摇头,“既然应承了你的事情,明日便会去办了,你也好安心过年。如今时辰不早了,我叫人送你们兄妹回去。”
柳梦庭高兴的咧开了嘴,笑了起来。也只有这个时候,他方才像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子。
“不用了,我买下了夫人隔壁的宅院,走两步就到了。”
谢景衣一梗,她忘记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柳梦庭的家产被夺走了,他也还是吃金枕玉长大的有钱人!
“过年,来我家中吧。”一旁许久没有说话的柴祐琛突然说道。
柳梦庭眼眶一红,摇了摇头,“我们兄妹二人有孝在身,便不叨扰了。且今年是阿爹阿娘去世的第一个年头,置办宅院,也是想要有个门庭,贴个白联。”
柴祐琛也不强求,不再多言了。
再次下雪,已经是正月十五的时候,绒绒的小雪花儿,让整个上元节都变得不同了起来。
谢景衣凭栏远瞭,颇有些唏嘘,那一年官家被刺杀,她提着白灯笼气永平侯夫人,关慧知桥上偶遇,仿佛还在昨天一般。
京城里热热闹闹的,后族五大家少了一家,对于寻常百姓而言,根本就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若非说有什么,大约是以前的东家姓漆,如今的东家姓王罢了。
左右都是拿工钱的,主家姓什么重要吗?
比起这个,他们更高兴的是,整个正月里都没有下雪,等开春了,他们便能照常出门耍,流民们也能归乡了。
因为多了许多外乡人,今年的灯会异常的热闹,远远看过去,全是一动一动的人头。
“谢老三,滚下来!”
谢景衣听到熟悉的大嗓门,懒懒的趴在栏杆边儿,探出头去,“姓关的,自己个爬上来,我懒得下去。”
关慧知叉了叉腰,吴家几兄弟一字排开的,只少了吴五虎。
谢景衣无聊的打了个呵欠,看了看蹬蹬上楼的关慧知,“你的四个哥哥,怎么不上来?”
关慧知哼了一声,“怕被你训,都跑走陪我嫂嫂们去了。柴二怎么不在?御史台今儿个也要骂人不成?今年太后病了,官家在宫中侍疾,难得清闲的。”
谢景衣一把搂住了关慧知,“我同美人月下相会,怎么能带夫君一道前来?”
关慧知故作呕吐状,嫌恶的推开了谢景衣,“你怕是颠倒了,就你那小身板,怎么着也是关小哥我西楼会衣衣才对!”
这下谢景衣也被恶心到了。
关慧知说着,也学着谢景衣之前的模样,趴在木头栏杆上,哼哼了起来,“我阿娘来京城了,你晓得吧?青萍镇咱们下了大狱,外祖母给我阿娘去了信。”
谢景衣如何不知?自打那之后,关慧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黑羽卫的任务,她也没有叫她,都叫了翟准。
“我阿娘原是不大管我的,这次却是真的恼了。你不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