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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大早儿,宫中便热闹了起来。
谢景衣大着肚子,什么也不能干,翘着二郎腿坐在窗前喝着茶,看着方嬷嬷同翟氏忙上忙下的给谢景音梳妆穿戴。
谢景音对着铜镜看着,却并没有看自己,而是看映在铜镜里的谢景衣。
宫变那天,谢景衣安排了关慧知来保护她,她什么都没有瞧见,一切风平浪静得像是没有发生过一般,等到平息下来,再出门去,方才知晓那日的尸体若是叠起来,怕不是有城门那般高。
她今日的一切,都是三囡拿命拼来的,可她不说,她便也不问。
“三囡,阿姐今日好看吗?”谢景音问道。
谢景衣咧嘴笑了笑,“好看,阿姐是天下最美的新娘。”
一旁的方嬷嬷一听,忙看了看四周,更正道,“娘娘是最美的皇后。”
谢景衣并未反驳。
当年谢景音一抬小轿就进了宫,那哪里叫出嫁?今日这般,按品大妆,穿着华服做了官家的正妻,这才叫出嫁。
今日,方才是谢景音正正经经出嫁的日子。
谢景音轻轻的对镜点了点头,她知晓,谢景衣看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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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家给足了谢景音体面,立后大典隆重异常,半点不输当年迎娶齐皇后。
待一切落定,谢景衣坐上马车出宫门的时候,已然又是太阳偏西了。
谢景衣半躺在柴祐琛的大腿上,呼呼大睡,鼾声如雷。
柴祐琛瞧着好笑,伸手捏了捏谢景衣的鼻子,鼾声立马停住了。
待他一松手,那鼾声又响了起来,再一捏,谢景衣眉头一皱,啪的一下打了过来,鼾声戛然而止,再也没有响起了。
柴祐琛撩开了马车帘子,夕阳的余晖落在了谢景衣的脸上,将她的脸照成了温柔的橘色,像是打了一层温柔的暖光,磨平了她的棱角,让她变得和顺起来。
他伸出手来,轻轻的擦了擦谢景衣额头上的汗。
“郎君,要到家了”,驾着马车的柴贵提醒道。
柴祐琛压低了声音,“在附近再转悠几圈,夫人昨夜定是睡不着,同皇后聊了一夜。今日白天又站了许久,累得睡着了。”
柴贵揉了揉耳朵,柴祐琛的声音太温柔了,让他的耳朵都起了鸡皮疙瘩。
“可是郎君,赵掌柜的在家门附近徘徊,怕不是有急事要寻夫人。”
柴祐琛无奈,戳了戳谢景衣的脸,“谢三,赵胖子来了。”
谢景衣迷迷瞪瞪的揉了揉眼睛,“赵缺如今算不得胖子,得叫赵微胖。他竟是就从荆州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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