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青山坳的最东边,距离后山是最近的,步行一刻钟就到了。路上碰到了一些村里人,个个看着她的眼神都很古怪,指指点点,嘀嘀咕咕,盛竹隐约听到了几个词,似乎是“好丑”“可惜”之类的。
她也不在意。
丑不是她的错,出来吓人更不是她想要的结果,但没办法,得先填饱肚子才有精力去考虑长相的问题。
进了山,果然像沈砚说的,什么人参灵芝,影子都不见一个,更别说弯腰就能拣兔子了,纯属扯淡。
绕着山走了半个多时辰,一无所获,还累得像条狗。
盛竹扶着树直喘气,这个身体素质真是不行啊,不好看就不说了,走三步喘两喘是什么鬼?看来得赶紧瘦身了,不然容易加重心脏负荷,对健康不利。
她扶着腰慢吞吞地下了山,垂头丧气地往家走。
到哪儿去挣那十两银子呢……
心里想着,脚下不停,经过半路上一个池塘时,她停下了脚步。
自从穿越过来后,盛竹还没正式照过镜子,并不是她不敢照,而是新房里空荡荡的,连块玻璃都没有。她脑海里所有关于自己外貌的印象都来自于原主的记忆,以及周围人的冷嘲热讽。
盛竹蹲下身往水边探了探头,透过平静的水面,模模糊糊的,终于看到了自己的脸。
脸型不确定,因为太胖了,只能看到满下巴的肥肉;眼睛不确定,因为只剩下一条缝了,看不出是双眼皮还是单眼皮;鼻子和嘴巴倒是还算秀气,然而被脸颊上那块刺眼的红斑一衬托,瞬间没了存在感。
丑,简直丑得不忍直视。
盛竹抽了抽嘴角,心里愧疚了一秒钟。
这么吓人的一张脸,也真亏了三小只面对她时还能吃得下那么一大碗葱油拌面。
她长长地叹了口气,正要缩回头,水面忽然荡漾起细细的波纹,接着,一条筷子长的鱼明晃晃地在她面前翻了肚皮。
盛竹:“……”这是什么神操作?
她条件反射地伸手将那条鱼捞了上来。是一条草鱼,嘴巴还在一张一合,鱼鳞也很新鲜,不像是受伤或者中毒。
难道是被她丑晕的?
盛竹自嘲,古有西施浣纱沉鱼,今有盛竹照水晕鱼,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一气之下,她随手折了一根柳枝,从鱼腮里穿过去,提着就回家了。
院子里,沈溪正在逗狗玩,见盛竹回来,马上迎上来叫了一声“大嫂”。盛竹将还在垂死挣扎的草鱼在她面前晃了晃,笑眯眯地道:“待会儿给你做葱油鱼片,想不想吃?”
沈溪咽下了口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用力点头:“嗯,大嫂好厉害。”
说着转身就往门口的菜园子跑,“我去拔葱!”
那只皮毛暗淡,浑身没有二两肉的大黄狗也颠颠儿跟在她后面,寸步不离。
盛竹笑了笑,径直提着鱼进了灶屋,开始杀鱼,一番开膛破肚之后,鱼终于被处理干净了。
她正准备把鱼片了,沈砚突然走了进来。
他定定地看了盛竹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大嫂,祖母跟大伯母...腹泻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