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砰”地一声被关上,谢卓言先是吓了一跳。
更衣室密不透风,连个窗户也没有,现在灯也没开,关上门后眼前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谢卓言眼睛还没适应室内发黑暗,完全抓了瞎。
那人抱住他的同时,他防御性地把手肘往后一捅,却落了个空。
对方力气非常大,谢卓言连着撞翻了好几个衣架都没能挣脱,被铁架子磕着的地方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别动。”
黑暗中,那人低声说道。
谢卓言感觉到熟悉的气息丝丝缕缕拂在他耳边,身后那人默默地抱着他。
谢卓言没吭声。
是贺漓。
“让我抱一下。”贺漓的声音里带着点疲惫,压低声说。
身后那人半天都没动静,似乎真的只是单纯地想抱抱他。等了一会儿,谢卓言终于忍无可忍地咬着牙轻声说:“你压到我了。”
门外就有工作人员来来往往,陶旭就在门口等他,隐隐约约还能听见他们说话的声音。谢卓言脸上发烫,连忙屈膝掩饰,又生怕他光天化日之下又发什么神经,也不敢刺激他,只是压低了声音说:“嘶——我说你能不这么野蛮吗?!”
“不能。”
谢卓言感觉到抓着他手腕的手更用力了几分,疼得龇牙咧嘴。
一只手往他衬衫下摆里摸进来,又被谢卓言触电一样狠狠地扯出去。
“发什么神经!你再碰我一下试试?”
谢卓言没好气地说。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小黑屋里被按在墙上,这种感觉着实有点奇怪。谢卓言不自在地挪了挪,试着去摸墙上的电灯开关。
刺眼的白炽灯光亮起的瞬间,谢卓言下意识的眯起眼睛。
此刻,贺漓正把下巴搁在他的颈窝上,捏着他的手腕。忽然亮起的灯光让两人都清醒了,黑暗中的那点旖旎很快散尽,贺漓也意识到刚才是失态了,于是松开了手,自己坐到一旁的沙发上,点了根烟。
谢卓言知道他愤懑的时候才会这么不分场合地抽烟,悄悄地看了他一眼,隐约看见他眼睛里有点血丝。
“别在这儿抽烟……”说着,谢卓言忽然很没底气地失了声,哑然道,“要抽烟的话到外面去。”
贺漓抬头看了他一眼,把烟头按灭了,随口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烟盒和一个打火机——那是刚才从谢卓言手里抢下来的。
一时间,谢卓言喉咙干涩地说不出话来,就这样定定地看着他把烟盒顺手丢进了垃圾桶,打火机攥在手里。
“以后不许抽了,”贺漓坐回沙发上,一手把玩着那个打火机,严肃道,“我也不抽了。”
看他神情相当严肃,谢卓言就知道,他恐怕不是在开玩笑。
贺漓烟瘾不小,胃病犯了就一包接一包的抽。从前谢卓言软硬兼施、软磨硬泡了那么多次,都没能成功让他戒烟,只要谢卓言不在他跟前的时候,他私下里还是抽得很凶。
最终反倒是以这种方式让他戒了烟,谢卓言有点哭笑不得。一时间,内心涌出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感,好像有一团什么东西把他的喉咙封住了,让他说不出话来,之前那股嚣张跋扈的劲儿也丢到九霄云外去了,低着头不吭声。
“其实我很少抽。就是偶尔。”谢卓言哑着嗓子开口,眼神不愿意看他。
贺漓把手抱在胸前,略略偏头打量了他片刻,似乎是在确认这话的真实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