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热闹的市中心不同,此刻城西的渡水胡同一片死寂。路灯忽明忽灭,短促而微弱的光亮打在破烂不堪的胡同石墙上,依稀可辨上面一排的红色‘拆’字。
早在两个月前,这里就被列入了城区改造重点。原住民们拿到合理的拆迁费,陆陆续续地从这个老胡同里撤出。剩下租客零零散散,恐怕加在一起也不满十户。
滴答。
似是屋檐上方的水珠落在地上,短促而清晰。
一个女人站在巷子门口,憔悴的脸色显出几分惶恐不安,手中提着的黑色袋子溢出一股浅淡的香烛味。她低头看了一眼,终是下定决心快步走入巷子。
滴——答——
水滴的声音伴随着脚步声忽然放大。
忽然间,女人的脸侧忽然刮起一阵凉风,熟悉而又阴森的寒意骤起,直直钻入心间。她慌乱地缩紧身子,加快脚步。
年久失修的石板路早已坑洼不平,女人没走几步就一脚踩空,摔倒在地上,“啊!”
黑色的袋子从手中脱落,香烛、还明灯、纸钱……各式各样的祭奠物品散落一地,甚至还有几张纸钱被妖风明晃晃地卷到了半空中。
路灯扑闪了几下,猝不及防地陷入沉寂。
唯一的光亮被掐断,女人彻底慌了神,她企图从地上爬起,却又不受控制地重重摔了回去。胡同两侧的石墙突然被无限延长,完全看不到尽头,浓郁的血腥味突然从四面八方涌来,令人觉得恶心作呕。
地面传来了钝钝的摩擦声,缓慢却又渐渐放大。女人下意识朝着声音来源望去,一瞬间,所有的求救都卡在了喉咙中。
坑洼肮脏的地面上正摊着一具残破不堪的鬼尸。
对方的头凹陷出了一个大洞,从中源源不断地流出恶臭的脑浆。它的双脚成了断肢,双手也被扭曲成了一个不正常的弧度。满身脓血的它爬行而来,留下一地浓稠的血迹。
“阿宁。”
“我可算等到你了。”
“我在这里好孤单,你留下来陪我,好吗?”
含糊不清的字样从它的喉咙中溢出,没了往日的温柔爱意,徒剩下一腔阴森杀意。
被叫做阿宁的女人想要逃离,可身子被定在原地动弹不得。她绝望地闭上眼睛,怎么都不可相信眼前这令人作呕的可怖鬼尸,会是她昔日的男友!
两人是大学情侣,毕业后就同居在渡水胡同里的简陋出租屋里。男友没有上进心,工作的三年还是原地踏步。爱情的新鲜期过后,就是日复一日的争吵。陈宁忍不可忍提了分手,哪知隔日就得知男友‘醉酒从高处坠楼死亡’的消息。
不仅如此,就连尸体也从殡仪馆里离奇消失。
从那之后,便是陈宁噩梦的开始。
深邃骨髓的恐惧让陈宁浑身颤抖,就当她以为自己要葬送在这一片黑暗中时。巷口的路灯却又扑闪着亮了起来。
一声清冽短促的口哨声划破静谧的夜巷,“两位,大晚上的就别吵架了?你们挡着我回家的路了。”
余音微扬,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味道。
鬼尸和陈宁一前一后地看了过去。一个年轻男子就站在路灯下,他穿着件黑色的薄型衬衫,显得身形清瘦。只可惜距离过远,没能看清容貌。
陈宁濒临绝望的心突然涌起几分希翼,破碎的呼救声从她的口中脱出,“救我!”
此时此刻,年轻男子成了她唯一的希望!陈宁费力爬向男子,可一下子就被鬼尸按压在了地上,口中的哭声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