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过头看向戴冒,“这有卖冰棍的,你想吃什么味的?”
“盐水的吧。”戴冒一点犹豫都没有,就选了最便宜的。
钟以泽皱皱眉,“我又不差钱……”
“可我像是有点中暑了啊,”戴冒哭笑不得,“我在火车上拉肚子或者热到头晕的时候,席宝就给我冲盐水喝,说是防止我脱手,那盐水冰棍应该也是差不多有用的。”
戴冒说的有道理,虽然买最便宜的不符合钟以泽的价值观,但他也只能要了根盐水的,“给我一根盐水冰棍……”
说完,他想了想,又补充,“再加上三根奶味的雪糕。”
“好!”年轻人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出来卖冰棍,就遇到个大方的,立刻打开绑在自行车后面的泡沫箱,掀开棉被,从里头挑选了一下,取出钟以泽需要的两种冰棍。
“天热,冰棍——尤其是雪糕化的快,你们得吃快点。”年轻人好心地提示了一下,然后一双眼睛就直勾勾盯着钟以泽。
钟以泽在钱包里翻半天,有些尴尬。
总共四根冰棍,总价格是一角六分。可是,钟以泽钱包里就只装了十块钱的。
“我来请客吧。”戴冒看钟以泽那样子,就知道发生了什么。还好他身上有零钱。
戴冒数出一角六分的零钱给人家年轻人,年轻人露出笑容来,把钱装进挎包里,笑着对他们点点头,就要推车离开。
不过,接过冰棍的戴冒跟钟以泽,却纳闷了。
“你这个雪糕上面,为什么全印着一分?”
盐水冰棍的包装就是常见的纸包装,上面印着“盐水冰棍”四个字;可另外三支奶味雪糕,却是印着“一分雪糕”这四个字。
总不至于是人家雪糕原价一分钱一根,结果看他们像冤大头,就给提价了吧?
年轻人赤红着脸,“这……这雪糕的牌子就叫一分,我去批发时人家只说这个更赚钱,也没说的,我才会买到这种的。”
“那个,要是你们在什么热闹的地方,听人喊卖一分雪糕,别去买。人家就是故意这么弄的,喊一分雪糕,等你接过雪糕要付钱了,才另外报价——黑心的可能会报到一角、两角呢,就是骗人的。”
钟以泽跟戴冒相互看一眼,都是满心无语。
刚来平都,就被科普了这种小黑幕,还真的不知道要说什么为好。
沉默了半天,戴冒撕开盐水冰棒的包装纸,咬了一口,觉得热的发慌的心口才舒坦了些。他见卖冰棍的年轻人一直没走,猜到人家可能是脸皮薄,刚刚说完雪糕的事情,不知道怎么结束谈话。
要是一般人,好心解释一句之后,可能就直接走人了。
“那什么,你还挺诚实的,没有跟那些人一样,用这个一分雪糕骗人。”戴冒只好又续着之前的话题,夸了一句。
被夸的那年轻人红着脸摸摸后脑勺,笑起来有些傻气,“嗯,我不喜欢这么做。等我把这批雪糕卖完,以后不从那家进货了。”
他这句话说完,刚好席宝回来了,还带来了三个人力车。
席宝耳朵尖,加上她按照境灵的指示直奔人力车夫聚集休息的地方后,就一直让境灵帮忙看着钟以泽他们,免得他们在陌生地方遇到什么危险,所以她对这个买卖雪糕的全程都了解。
听到年轻人这话,她笑眯眯地朝人家竖了个大拇指,“有原则的人,一定会成为很优秀的人。”
说完,她看着正在吃盐水冰棍的戴冒,看他脸色好了不少,心里也安定了些,“我找来了三辆车,先拜托车夫把我们的行李搬上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