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德元看了老夫人一眼,一张苍老了十几岁的脸上全是失望和颓丧。
想到安庆侯府将来的处境,苏德元再没有发怒的力气,他语气不善,说:“蕙月因为欺负如皎而得罪了九皇子,你还想要对如皎做什么?你活够了,我还没活够!”
今天九皇子来的时候苏德元就看出来了,那九皇子一心向着苏如皎。别说欺负苏如皎,就算是有人和苏如皎说话时语气不好,恐怕九皇子都能发难!
有这么一位小祖宗在,安庆侯府供着苏如皎还来不及,还敢为难苏如皎?是嫌日子过得太好了吗?苏德元心口一阵疼痛。
即便郭氏没见九皇子,那她也得知道不能为难救了九皇子的人啊!
这边苏如皎刚救过九皇子,那边郭氏就对苏如皎发难,是什么意思?
让旁人知道了,说不定就得怀疑安庆侯府是不是真的对九皇子有什么意见,所以才这么对待九皇子的救命恩人!
这么明显的事,怎么郭氏就是不懂?苏德元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儿撅过去。
随从赶紧把苏德元扶到椅子上坐下,给苏德元顺气端茶,拍着苏德元的后背让苏德元别生气。
苏德元这个模样也把老夫人吓傻眼了,怔在原地半晌才回过神来:“侯爷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是六丫头的祖母,我还不能管她了?这天底下哪里有祖母不能管孙女的道理!”
听老夫人这么强词夺理,苏德元刚上来的一口气差点又断了,他心头无名火起,冲郭氏吼道:“天底下的道理都在皇家手里!你觉得这样不行,你去和九皇子说!和陛下说!和我说没有用!”
说完想要站起来,却感觉双腿发麻不听使唤,浑身出了一层汗。
随从看出不对劲儿,喊:“侯爷?侯爷您没事吧?”
苏德元勉强抬起手,擦了擦头上的冷汗,说:“我没事,回去吧。”
他也不想再和老夫人说那么多话,让随从扶着他去书房歇下。
临走时说:“快点收拾东西吧。家庙清苦,到了那里,你多照顾蕙月。”
老夫人见苏德元的语气决绝,终于知道害怕了,流着泪说:“侯爷,侯爷饶了我这一次吧!我去了家庙,谁来管家啊!”
这些年都是老夫人在打理侯府,提起这个,苏德元说:“我记得你嫁过来之前,府里的景况还没有这么差。你管家这些年,府里是越来越入不敷出了。”
老夫人嫁到安庆侯府已经有三十多年了。
她刚进门的时候,安庆侯府还没有败落。当年之所以嫁进来当续弦,也是因为吴家看中了安庆侯府的殷实富足。
可是这些年侯府却越来越落魄了。
老夫人一惊,正想怎么辩解,就又听到苏德元继续说:“你把账本给闵氏,让闵氏管家吧。依我看,这家里也用不着你了。等这阵风头过去,我就上奏陛下,立成益为世子。你也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了,和蕙月一起修身养性吧。”
说完再也不管老夫人的哭喊,带着人就走了。
见没有回旋余地,老夫人瘫倒在地,双目无神的看着门口被苏德元的随从掀开而晃来晃去的帘子。
徐嬷嬷害怕出事,喊了老夫人好几声,老夫人呆滞的说:“我这就要……去家庙了?”
家庙是什么地方?!那里冬天没有炭夏天没有冰,连月例银子都没有!吃穿只能自己动手。
老夫人未出嫁前,娘家也有人去家庙,没过三个月就死在家庙里,听说是不习惯那里的日子,落下病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