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九箫向来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人,既然已经对曲黛黛产生绮念,梦寐不忘,不如顺从自己的心意,吃这一回窝边草又何妨。
也好过自己在这里抓心挠肝、失魂落魄。
反正她是他捡回来的,如果没有他,她早就死在黑风门。她的身上,包括头发丝,哪一处不是他的。
不过是,换一种相处方式罢了。
花九箫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酒盏搁在桌子上,眸色逐渐转深,琉璃灯的灯光映在他的眼底,幽幽一片。
翌日一早,曲黛黛照例去烟雨阁侍奉。名义上是侍奉,说到底,还是去探花九箫的虚实。
从私藏废弃之物引起注意,到点穴牵扯出来的暧昧,最后一句没有点破的“心悦君兮”,再用一盘掺着绵绵情意的红糖米糕辅佐,这三把火烧下来,再迟钝的人,也不免浮想翩翩。
她要的就是花九箫的误会,等他会错意,志得意满、春风得意时,她再给他当头一击,叫他求之不得、抓心挠肝。
轻易能得到的,总是不会令人珍惜,尤其是花九箫这样的薄情之人。
看得见,吃不着,才最是磨人。
世人都是一样,越是求不得,反而越是辗转反侧,只有如此,才会真正对她上心、动情,再交付所有。
她今日穿的是新裁出来的衣裳,尺寸是照着她的身量做的,外罩一层白色的纱衣,走起路来衣带当风。
以色侍人,终不得长久,但也有话叫做,一见钟情,皆是见色起意。
皮相,是最初的心动之源。曲黛黛庆幸自己有一副好皮囊,先以好皮囊诱之,方能引得他窥探灵魂的有趣,徐徐图之。
曲黛黛衣袂飘飘地踏进烟雨阁,意外地是,花九箫已经到了,他就坐在常坐的那张书桌后面,凝眸盯着一处发呆,神色如往常一般,看不出什么变化。
她出现在他面前时,他亦未有什么异常表现,甚至连眼神都未起一丝波澜。
他的眼睛深沉得像一汪古井,哪怕曲黛黛盯得再久,也窥探不出其中的真意。
曲黛黛收回目光,照例行了个礼,得到他的许可后,在他的对面坐下,铺开一张白纸,拿起笔,跟平时一样练字。
写了几笔后,犹不甘心,抽空,拿着眼角余光偷瞄花九箫一眼。
书房还是那个书房,花九箫也还是那个花九箫,并没有什么变化。
难道是她的三把火烧得不够火候?
曲黛黛心头腾起疑惑,为了烧那三把火,她步步为营,只有那一盒子的断笔、废纸和青丝提前用上了,其他都在她的计划之中。她一步步铺垫下来,再以三把火烧之,再冷心冷情之人,也不免生出一些其他的心思。
曲黛黛压下心头疑惑,轻唤了一声“师父。”
花九箫漫不经心地应道“何事?”
曲黛黛定了定神,回道“无事。”
“嗯。”花九箫的目光依旧停留在她的身上,眉头蹙起,又松开,眼底闪着她看不懂的光芒。
曲黛黛愈发得不清楚,效果到底如何。害怕花九箫勘破她的诡计,她垂下眼睑,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拿着笔,心不在焉地在纸上乱涂乱画。
不管效果如何,计划还是要实施下去的。曲黛黛定了定神。
曲黛黛在乱涂乱画时,花九箫在看曲黛黛。
曲黛黛穿的是新裁出来的衣裳,这件衣裳裁出来后,蓝漪先送来给他过目了一遍。
衣服很合身,颜色也衬她的肤色,她照往常一般,在腰间坠了个香囊,一进门就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