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夫人和贾敏说起王氏到来根由时,甘氏姐妹也在场,自然心知肚明。此刻被甘舒雨当众点破,羞得张彤脸上阵青阵白。
“你,你怎么这么说话?”张彤气道。
甘舒雨望天翻了个白眼,不屑与她争论,拉起黛玉的手,掉头就走。
边走还边道:“林妹妹你也太好脾气了。这种自视甚高却偏偏是井底之蛙的家伙,你何苦搭理她呢?”
甘舒雨的语声可不低,周遭之人全听见了。
官场之人惯会捧高踩低,而甘氏姐妹和张彤孰高孰低显而易见,少不得就有人指指点点并窃笑出声。
张彤面嫩,羞愧难当,有心找棵花树躲躲。
奈何以黛玉为中心,四周树下都站满了人。她因为离中心最近,瞬间成了戏台上的跳梁小丑。
“不过一个犯官之女,贱足踏贵地不说,还大言不惭看不起端午佳节?怕是家里实在太穷,住在鱼巷虾街,臭气熏天,自欺欺人反赖人家雄黄了!”也不知是谁突然火上浇油挖苦道。
似星火燎原,紧跟着又有人说道:“你们瞧她穿那衣裳,就她那身皮色,还敢跟林姑娘一般穿白色,啧啧,当真云泥之别。”
“嘻嘻,人家不过有些小家子气,你们何苦非要点破?”银铃般的笑声,说的话看似在维护张彤,却更在她的心上插了一把刀。
……
童言无忌,议论纷纷。小孩子们挖苦起人来,也是不遑多让。更何况,其中还夹杂着别有用心之辈。
张彤万没想到她不过说错一句话就被众人抓住了把柄,这般穷追猛打狠狠羞辱,手足无措站在当间,身形颤动,几乎就要晕倒。
黛玉被甘舒雨拉着,已经走出了五六步,听见众人言语,眉间微蹙,回头瞥见张彤神色,心下不忍。也奇怪那些柔柔弱弱的小姑娘们怎么突然都这么看不起张彤。贾敏让她负责在花园里招待宾客,她自然不愿好好一场宴会落得不欢而散,停下脚步,回身向张彤走去。
“喵——”一声又尖又利的猫叫声乍响。
斜刺里却突然窜出一只雪狮子。
那雪狮子原是马姨娘的宝贝,生得极胖,十分乖顺,日常总爱卧在马姨娘膝盖上晒太阳,从来都懒怠动。
哪知今日它却十分敏捷,猛地从海棠树上跃下,直扑人面而来。
而它所扑之人,竟是回头去寻张彤的黛玉。
“啊!”甘舒雨的惊呼未及出声,那雪狮子从肉垫中探出的前爪却堪堪就要碰到黛玉的脸颊。
千钧一发之际,花树后贾敏的贴身丫鬟慕白蓦地窜出,拦腰抱住黛玉,抬手一掌将红了眼的雪狮子拍飞。
黛玉毫发无损,甚至还未察觉发生了何事。
但是好巧不巧,被慕白拍飞的雪狮子“哇啊!”一声落到了张彤肩膀上,两爪用力,再度跃起,转瞬消失在了花木丛中。
而张彤的右肩却生生被它抓破了三道血口子。
“唔!”张彤本就因被众人讥讽而神思恍惚,又忽遭牵连,被雪狮子扑到肩上,只觉两点红芒闪过,一团白影兜头而来,紧跟着便是肩膀一阵刺骨的疼。
偏偏,慕白人如其名,钟爱白色,也穿着一身白衣裳,飞身来救黛玉时身形从张彤眼前擦过,也是一团白影。
张彤受惊过度,误以为慕白是一只更大的怪物,也会向她袭来,慌不择路就往前冲,竟然一头扎进了平湖里。
而娄姨娘和马姨娘因为身份低微,不便在花厅迎客,都被安排在园子里。
事出突然,娄姨娘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