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你个细柳!”娄姨娘见势不妙,跳起大骂道,“你自己背主害人居心不良,如今事情败漏竟要全部推到我头上吗?老爷、老爷,妾身是冤枉的呀!什么绸缎衣料,绝不是出自妾身处呀!”
娄姨娘哭得梨花带雨扑倒在林如海脚前。却到底还有分寸,不敢直接扑上去。
“呵呵。”林如海冷笑一声,“你聪明,知道不能拿公中的东西做人情,巴巴托了兄弟去外间采买。只是可惜,你那兄弟不听话贪便宜,非要假借府里名义去店里要低价。人家老板迫不得已卖了,转头却又命人拿着上好料子来送给太太。你猜太太怎么说的?”
娄姨娘万没想到她的计划还没开始,贾敏已然知情,不敢置信地直摇头。
“太太说,让老板日后但凡卖给你兄弟的东西都做个记号再列出一张单子,送到府上。府里他补差价,额外还有感谢。所以,你拿来打点安排的那些好东西,没有太太不知道的。”林如海淡淡道。
至此才明了自个儿的丫鬟竟老早就被娄姨娘收买,闷葫芦马姨娘终于暴起质问道:“娄姨娘,我与你井水不犯河水,你究竟为何要害我?”
“我、我,我没有……”娄姨娘还要死鸭子嘴硬。
林如海坐在上首,看着昔日也算嫩柳娇花善解人意的二人,如今却是一个面目可憎一个愚不可及。突然想起自个不在家时,贾敏要面对这样两人,又该是怎样的心情?
“来人,带小虹。”林如海不愿再多看两人一眼,径直吩咐道。
小虹便是那个负责给黛玉熏衣服的丫鬟。她在外沉思了许久,终于有了眉目。
“说,药粉究竟如何沾到姑娘手帕上?”林如海问道。
“是、是细柳。奴婢今早拿着洗干净的手帕回姑娘院子的时候,半路碰见去园子折花的细柳。两个人站着说了会儿话。期、期间,细柳把手上花枝往奴婢拿的帕子上戳了一下。奴婢原没在意,不曾想后来就出了事。”小虹一五一十道。
“又是你?”这次却是马姨娘先问出口。“你们好歹毒的心肠,借刀杀人,竟当真要置我于死地吗?”榆木疙瘩如马姨娘也终于看破了娄氏的居心。
细柳却更冤枉,“老爷,不是这样的。我没有。我确实碰见了小虹,可是,可是……那花枝……”
细柳分辩着,似乎想起什么,突然扑上前指着娄姨娘道:“是她,是她。今早娄姨娘约我园子里见面,顺手把那花枝送给我。还说、还说,不能让别人看见我俩见面,让我先走,路上若是碰见人,就和她说话,莫要引起怀疑。奴婢根本不知道那花枝上面早就被娄姨娘掺了药粉呀!”
至此,雪狮子伤人事件的来龙去脉算是已然分明。
娄姨娘好重的机心!
可是,事已至此,她却还死鸭子嘴硬道:“老爷,老爷,您知道奴婢的,便是给奴婢一万个胆子奴婢也不敢谋害姑娘呀!奴婢承认,确实想收买细柳。可那不过是想在马姨娘身边安插个眼线。至于借畜生伤人的事情,确实跟奴婢无关啊!”
娄姨娘叫冤,言下之意,都是马姨娘在背后捣鬼,她却是背黑锅的人。
马姨娘自然听出了她的意思。泥人也有三分土性,马姨娘奋起反抗道:“老爷,奴婢愿对天发誓,今日之事但凡有半点与奴婢相关,奴婢甘愿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娄姨娘见状,也要跟着起誓。
好好的正房,登时一团乱。
“啪!”林如海一拍桌面。
众人登时住嘴。
“你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