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一席话说完,王婆傻了眼。
贾敏却“噗嗤”一声笑出来,抱过黛玉,轻轻在她肉乎乎的腮帮子上掐了一把,宠溺地道:“你呀,几时跟你爹爹学会了!”
黛玉闻言,却不满地嘟起小嘴——最近吃得太饱,脸儿是越发地圆了。
无辜躺枪的林如海也是剑眉微轩,瞪着贾敏眼神示意道:玉儿这般奸诈分明是受你教唆,如何又干我事?
贾敏不甘示弱,回瞪过去:女儿肖父。再说玉儿坑人分明是打的御史林老爷的旗号,干我何事?
她们一家三口旁若无人眉来眼去,林府下人都习惯了,王婆却叫苦不迭。
好好的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却眨眼变成了渔翁撒网苦晒了半日,鹬蚌不争了。
“这个……”王婆还要说话,林福却横她一眼,说道:“姑娘吩咐,还不快去!”
王婆不敢得罪,终于不甘不愿走到薛蟠房间。
“告罪,里面的可是皇商薛公子吗?”王婆探头进来道。
薛蟠正等得不耐烦,见换了个人伢子也不理会,径直道:“剑奴呢?不是说了无论多少钱,爷要定了吗?”
王婆闻言心肝儿都颤了颤,“剑奴马上就来。说来真巧,这剑奴原是巡盐御史林海林老爷家下的定。这不,林老爷就在天字一号房,听说薛公子您也看中了剑奴,竟然愿意割爱,说可以分毫不取奉送给薛公子。”
“竟有这事?”薛蟠一听,纨绔气性得到了极大满足,拍手笑道:“算这位御史大人识趣。小爷却也不白要——”
可惜不等他把大话说完,身边老奴已经扑上来捂住了他的嘴。
“呜呜,你干什么!”薛蟠猛地甩头,挣开束缚,回首怒斥道。
“哥儿慎言!您可知这位巡盐御史林老爷是谁?”老奴急得直跳脚。
“爷管他是谁?再大能大过——”又不等薛蟠把话说完,老奴慌忙打断道:“他与哥儿有亲。”并附耳上去一五一十说了何为巡盐御史并王子腾也惧林海三分的话。
薛蟠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舅舅王子腾,听罢吓得筷子都扔了,扑腾跌了个屁股蹲。
对面站着的王婆看见忍不住撇了撇嘴。
还是老奴懂事,赶忙扶起薛蟠不说还立时掏出一包银子,说道:“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我家公子原不知剑奴是林老爷家奴,冲撞了林老爷,还请林老爷见谅。烦请姐姐转答,今日林家采买仆从等一应费用,如蒙不弃,薛家愿悉数承担。今日不便,改日我家公子必亲自登门谢罪。”
薛蟠自从进入人市大门便已一身酒气,这会儿醉醺醺的去给林如海请罪,再弄巧成拙,更不知闯出多大祸来。老奴机灵,先把错认了,礼送到,改日再风风光光上门,搞不好还能攀上一门远亲。
王婆把银子收了,脸色稍微好转,斟酌道:“那剑奴——”
“剑奴自然物归原主,无论身价多少。”老奴又道。
王婆伸出五根手指晃了晃。
老奴暗骂一句不值,面上却不显,招手拿来五百两一包银子递给王婆。
王婆银子在手,终于找回笑模样,辞别薛蟠又转回去。
剩下老奴和薛蟠一齐长出口气。
那边厢,黛玉不等王婆回转,已请了琴奴并绣奴出来。
果然都是身怀绝技命途多舛。
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