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敏刚要亲自起身去查看,童毅拦住她道:“伯母稍歇。您乃主人,万一那人别有所图,您去了反有掣肘,诸事不便,不如让小侄先去看看!”
言下之意却是,他是客人还是孩子,哪怕说错了话别人也当不得真。
贾敏望向童惜,童惜也点点头。
“那就麻烦毅哥儿了!”贾敏笑道。
童毅起身,一本正经掸了掸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却扭头趁众人不注意时,飞快冲黛玉眨眨眼,也迈着官步跑了出去。
也想跟去看热闹的黛玉羡慕得直咬手帕,头一回厌烦自个儿是女儿身。
童毅脚程快,没一会儿便到了地方,也跟林福似的,打后头窗隙一瞧。
“扑通!”
好大一声闷响,仿佛什么重物坠地。
外间正喝茶润嗓子的紫衣人听见动静,凤目往窗户那里一瞥。
好嘛,才从地上爬起来正拍灰的童毅惊得手又一抖,胳膊肘儿碰到身旁方桌上摆着的花瓶。
花瓶晃了两晃,一头栽倒。
童毅一个“飞跃虎扑”抱住花瓶,背后已经密密麻麻出了好几层冷汗。
“这位爷怎么亲自来了?”童毅腹诽,顾不得再多想,一把拉过一个小厮,扒住他的耳朵吩咐道,“快去告诉夫人,就说,就说——”
那头儿,正在衙门里办公的林如海听见小吏报告林福求见,心底微惊。
若非事情重大,林福绝不会冒冒失失赶来衙门。
“福叔,何事这般紧急?”林如海问道。
深秋天气,林福却跑出了一身汗,一面擦汗一面道:“回老爷的话,第九号当铺里来了位京里的贵人,看气派不是寻常人。”
“怎么个不寻常法?”林如海皱眉追问。
林福想了想,凑近道:“老奴乍见便觉得他有些眼熟。来的路上想了许久,越想越觉得他竟有些像老侯爷在时,老奴在京城曾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位……”说着,四下看了看,愈发压低了声音道,“义忠亲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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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来被人偷窥惯了的义忠亲王,听见窗户后头动静,知道林府有人认出他了,愈发嚣张地晃着脚尖,一面品着深秋时节难见的毛尖,一面冲林淼勾勾手指道:“这椅子太硌了,给爷换套黄花梨垫鲛纱坐垫的。再点一炉檀香,叫几个美人。坐这般久,爷腰都酸了。”
大爷的仿佛这当铺是他家开的,林淼等人全是他家下人。
隐忍多时的林淼终于忍无可忍,双拳握紧,大着胆子就要拒绝。却觉得衣角被人牵动,扭头一看,竟是他身边最机灵的那个小厮。
小厮冲他使了个眼色,身后已有人搬来了黄花梨太师圈椅,上面放的坐垫还当真就是比黄金还贵的鲛纱垫。
林淼睁大了眼睛,什么时候备下的?莫非这人来头比他想得还要大?
义忠亲王看着小厮立刻搬来的物件,确信了适才藏在窗户后面的人当真已认出他的身份。
干脆直呼道:“林海小子动作也太慢了,爷等了他这么久,他就不怕爷一怒之下拆了他这铺子?”
见他就这般直呼“林海”名讳,林淼等人一齐变了脸色,个个瞠目结舌,有心责问他几句,但是看着那人理所应当的模样,嘴唇翕张,半天开不了口。
“莫说微臣这区区一间铺子,便是整个扬州城的店面,二爷说要拆,哪一家敢说半个不字!”林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