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难得的盛装出席,一身大红新衣陪着蛾眉高髻,明艳不输飞燕,纤柔远胜玉环。
林如海忍不住低下头,凑近她耳边,柔声道:“福祸相依,为夫白日入大牢,不知夜里可否小登科?”
小登科,不就是洞房花烛?贾敏思及此,登时闹了个大红脸。
刚要推开那个不正经的,正好赶上童谦益领着衙差、兵丁浩浩荡荡夺门而入。
童谦益眼看林如海和贾敏一对璧人携手相候还站得那般近,端是严肃于他,也不由得眼里带上几分促狭。
“咳咳。”他轻咳两声,挥手道,“来人,请林大人也去衙里喝杯茶。”
林如海装作吃惊模样,弗一抬手,作势要说话。
却被斜刺里突然窜出来的童毅抢先道:“父亲,莫带林叔叔走!”
童毅本是少年公子,俊雅不凡,此刻却七情上面,眼中泪光闪动,双手张开,挡在林如海身前,死活不肯让开。
童谦益眉头皱起,斥道:“毅儿,不得胡闹,速速让开。”
“父亲,孩儿不知您为何非要带走林叔叔,但是孩儿敢保证林叔叔绝非贪官污吏。父亲此来,确实抓错了人。”童毅声泪俱下道。
贾敏看着童毅绷直的背脊,一时也糊涂了,转头四顾。
果然看见黛玉半拉身子躲在门后,只探出个小脑袋,好奇看向这边。
贾敏冲她招招手,黛玉便小跑着奔过来。
“清白与否,也需验过方知。林大人既然问心无愧,便是屈尊去衙门走上一遭,又有何妨?”童谦益朗声道。
林如海又要开口,谁知还是童毅嘴快答道:“父亲此言差矣。林叔叔身有旧疾,衙门喝茶岂是好去的?若林叔叔有个三长两短,事后便是证明了清白,父亲您又如何弥补?”
“你——”童谦益本就不是蛮横无理胡搅蛮缠的人,好不容易要演回反派,没想到遇上儿子比他还入戏,三言两语就把他噎得再无话说。
还是林如海看不下去,挺身而出道:“林某早闻童御史铁面无私之名,相信童先生当不会滥用死刑,堕了童氏一族清名。既然义忠亲王有请,林如海却之不恭。”
“好,林大人果然有骨气,倒是比在下适才所见诸人皆要强些。林大人这边请吧!”童谦益一挥手,便有兵士让出一条道路。
林如海理了理衣衫,冲贾敏点点头,再摸了摸黛玉的小脑袋,绕过兀自还要螳臂当车的童毅,当着阖府上下诸人之面,跟着童谦益大步走出门去。
林府门外,却已有好几位官老爷灰头土脸等候多时。
彼此照面,林如海情不自禁剑眉微扬。
倒是那几位,早被童谦益的名头和兵士破门拿人阵仗骇住,只敢抬头望了林如海一眼,见童谦益紧跟着他行出门外,立时吓得低下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