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仍是什么都没击中。
但是,他宁愿从没回过头。
瑞达呆呆地仰起脸,望着悬挂在空中密密麻麻裹着白布的尸体,无数狰狞的脸上,红艳艳的嘴巴正冲着他无声大笑。
hahahahahahaha!
恍惚间,他甚至听见了近在咫尺的癫狂笑声,他失力般地垂下了手。
“……疯子。”他喃喃地说。
两只裹着白色手套的手就在此时从他背后的阴影中伸出,拖住了他的胳膊,冰冷的就像死亡的呼吸扑在他的脖颈处,让他汗毛直竖。
有人用低沉、令人毛骨悚然的语气诡笑着说“你是在叫我吗?小老鼠。”
瑞达浑身僵硬地转头,颤抖的瞳孔中映入一张惨白的、没有鼻子、正咧着猩红嘴巴大笑的脸。
公园大道344号,中央公园公寓,别墅207。
这里理应亮起温馨的暖光,奏响舒适的音乐。
而他漂亮可爱的女儿在此时或许正抱着枕头缩在沙发里看新闻,然后在他到家时冲他露出一个美丽的微笑,也或许是正趴在毛茸茸的地毯上做课业任务,等待她晚归的爸爸为她递上一杯暖洋洋的脱脂牛奶。
一切本该是这样的。
乔治·斯泰西坐在昏暗、死寂、压抑的室内,摩挲着手里黑色的通讯器。
一切就该是这样!
他突然腾起身走到窗边,玻璃里的人看上去既颓废又失意,就像彻底被生活和苦痛打败了一样。
他沉默地俯视外面华灯初上、纸迷金醉的景象,这座世界之都看上去是那么的繁华与幸福。
但乔治也空前清醒地意识到,在它光鲜亮丽的外表下,是愈加疯狂和不断崩坏的罪恶底线。
他终于还是将通讯器抵在了嘴边。
在玻璃的倒映中,通讯器亮起了一点白光,它沿着铭刻的纹案一路燃烧,在橄榄枝内,一个承载宝剑和铁锤的天秤正慢慢形成。
正义,自由,公正,和平。
是的了。
乔治想,那才是他想要的城市,而现在,就在这个地方,它需要的是一场改变!
他张开了嘴,心底的声音从他的喉中漫了出来。
“执刑者,纽约需要你。”
那其实是一副反射月光的纯白面具,除了露出眼睛的窟窿外只有用涂料画上的红色笑容。
“你…你是谁!”
瑞达无力地瘫软在铁桌上,四肢被拘束带捆紧,不知名的药水正不断地通过胶管流进他的静脉血管,麻痹了他的四肢。
对方没有回应,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时不时发出一阵可怕的笑声。
大脑也开始昏沉了。
这可不行啊。
瑞达晃着脑袋,努力转动思维,让自己保持清醒,他絮絮叨叨地说“你不说我就自己猜了,从四肢灌入特制药物,麻痹并僵化肉体,纽扣代替眼珠,用线缝住的嘴巴和血色的笑容,这是上个月已被逮捕的连环杀手、玩偶人玛丽·乔的作案手段,你和她是什么关系?还是说你们就是一个团伙?像你这样的家伙究竟还有多少……唔、啊!”
一把小刀捅进他的嘴里,粗暴地转着圈搅动,瑞达冒着冷汗压低舌头,但口腔还是被刮得鲜血淋漓,弥漫着一股铁锈味。
面具人开心地叹息“噢,烦人的老鼠终于闭嘴了。”
他握紧裹着白手套的手,慢悠悠地拔出小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