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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出事的传言,并不是她派人暗地里放出,是元弘派人散布的吗……若真是他派人散布的,他又装病拖了这十几日,是为什么……
……十几日前,她那时已预备放弃“名正言顺”,打算带着淑音秘密离京,结果就在那时,宫中传来了好消息,她在探查后信以为真,命人快马加鞭、日夜兼程传消息给明郎,算时间,明郎如今,早已出了雁津关了,再派人快马通知已来不及了,大军直奔边漠,不会回转了……
……元弘是一早就知她的谋划吗……是陆家背叛,还是……明郎?
这些猜想,一个比一个可怕,华阳大长公主想得几乎寒毛倒竖,她浑身僵冷,而心头忧怒之火,又灼烧得她整个人都似要炸开,她迫切地想做些什么翻转逆局,可到这地步,已是诸事难为。
……是陆家……还是明郎……还是兼之……
……明郎……明郎是她的亲生骨肉啊……若真是明郎……为什么……为什么啊?!!
华阳大长公主一猜想许是亲生儿子骗她、叛她,整个人几要疯了,若明郎真在骗她……一直都在骗她……
明郎自与温蘅和离以后的种种言行,在华阳大长公主脑海中呼啸而过,她越想越是心惊,不敢做如此猜想,可又止不住地后怕,在室内来回急走许久,命人将那清平街的珠璎捉来拷问。
珠璎除能感觉到武安侯对薛贵妃情意不改外,确实对武安侯其他事情,并不十分了解,在华阳大长公主的严加逼问下,也只是如实回答:“奴家自被侯爷买下后,一直安于清平街沈宅,侯爷来时,便尽心侍|奉,侯爷走后,便在宅内安分度日,并不知侯爷所谋为何,也并未同侯爷一起,蓄意欺瞒公主殿下。”
华阳大长公主疑心这珠璎,是先前明郎为做伤心纵情之状来蒙骗她,而故意扯的一张幌子,尽管她心中也有些清楚,纵是真的如此,明郎应也不会将秘事告知一个买来的风月女子,但她此时忧思如狂,却又处处无力改变,整个人急需一个宣泄点,又想这珠璎在明郎身边那么久,或也多少听到一些看到一些,只此时装模作样不肯说而已,冷声斥问:“本公主问你,武安侯对温蘅,究竟是何心思?”
武安侯对她有恩,珠璎见华阳大长公主如此凶悍相问,虽不知到底发生何事,但还是直觉隐瞒道:“……奴家不知。”
“不知?那就直接拖下去拷打,打到你知道为止!”
华阳站起来身来,居高临下地冷望着那脸色苍白的女子道:“除了这事,再好好想想平日里武安侯在你那里见过何人、提过何人,可有见过他的一些信件折报,都写了什么,若说不出有用的事情来,你这卑贱污脏的无用之人,今日就得死在这里。”
华阳大长公主威名在外,原本听到“拷打”二字、脸色瞬间苍白的年轻女子,情知自己今日怕真走不出这里、一世以此为终,身体止不住地颤|抖更甚,她回想自己这卑贱一生,处处身不由己,纵是身为头牌,多少子弟捧着金银来找她时,也不过是在受人欺凌,唯有在清平街的这些时日,是真正做了自己,可这自在的时日,今日就要到头了……
心中的苍凉与不甘,令珠璎挺直恭顺的脊梁,一直恭谨低垂的眸光,也静静望向了华阳大长公主,嗓音清泠,“奴家是卑贱,殿下要奴家死,就如碾死一只蚂蚁那般简单,可古语云‘勿以恶小而为之’,奴家是蚂蚁,可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蚂蚁往身上爬多了,咬起人来也是疼的。”
华阳大长公主听这贱人还敢顶嘴,一声冷笑,正要命人动手,忽听外头侍女传报:“公主殿下,皇后娘娘驾到!”
作者有话要说:再过一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