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法直言,可圣上偏生要刨根问底,握她的手微微用力,将她拉靠近前,几是贴面相问:“什么不该有的?”
呼吸交融的距离中,姜充媛垂下眼去,嗓音讷讷道:“就是……就是臣妾当恪守本分,只该想着好好伺|候陛下,旁的想法,都不该有……”
“既恪守本分,就该时时念着,你是宫妃,不是朕的宫婢”,圣上将她手中的湿毛巾拿掷到一边,微沉的嗓音,似是无奈,又似有其他,落在她耳中,难辨喜怒,“这是奴婢伺|候的活计,怎么好些年了,还改不过来?”
姜充媛真心实意道:“陛下对臣妾有大恩,臣妾本当结草衔环以报,可实在人微无能,旁的做不了,只能尽心尽力地好好侍|奉陛下,以尽心意。”
圣上凝看她半晌,忽地一哂,“宫妃可不是这般侍|奉天子。”
反应稍迟的姜充媛,一下子还未听明白过来,就见圣上话音刚落,即忽然站起身来,在哗哗的流水声,一把将她拦腰抱入怀中,令她与他一同沐浴。
桶内满溢的温水,由此漾泼开去,地上流水蜿蜒如溪,随侍的宫婢见状,立皆放下梳巾等物,纷纷垂首退下,身上衣裳瞬湿的姜充媛,失力无依地伏在圣上身前,神色惊窘,“陛下……”
圣上边抬手轻抹去她面上溅落的水点,边箍紧她腰,令她与他贴得更近,嗓音慵懒地问道:“宫妃当如何侍|奉天子?”
屏风内热汽蒸腾,姜充媛双颊被熏灼地愈发红烫,声音也轻轻细细的,如风颤花蕊,“……臣妾……臣妾……”
圣上虽少来云光殿,但回回来此,都颇好风|月之事,人当壮年,夜里甚是龙精虎猛,姜充媛在圣上等待回答的目光注视下,红着脸轻道:“臣妾当为陛下宽衣……”
圣上捉住她一只手,往他身上靠去,平静的嗓音里,似噙着低低的笑意,“无衣可宽,当如何呢?”
姜充媛更是羞讷无言,在侍寝之事上,她从来都是默默承恩,纵是已生下一儿一女,也不曾在伺|候宽衣之后,主动做过些什么,听圣上如此问她,真是不知该说什么好、做什么好,偏生圣上抬起手指,轻拂她灼红的脸颊,一下一下的,如逗猫一般,贴在她耳边,追着问一个答案:“充媛当如何侍|奉呢?”
羞急的姜充媛,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忽地一个天旋地转,虽下意识伸臂勾住圣上脖颈,但身体还是彻底落入了水中,她身上轻薄的春日衣裳,全然泡在飘着花瓣的浴水里,几近透明地黏贴在身上,与她位置易转的圣上,一手在后箍搂着她的肩背,嗓音沙沉地靠向她道:“充媛既无衣可宽,那转由朕来伺|候充媛宽衣……”
这时候,姜充媛还牢记着君臣有别,咬唇轻道:“不敢……”
圣上口中问着“为何”,然手下并不等待答案,随心而为,而姜充媛几乎已说不出话来,偏还不能不回答圣问,断断续续地细颤着声音道:“陛……陛下是天子……岂有伺|候臣妾的道理……”
萦绕水雾的晕茫灯光下,圣上闻言停下动作,凝望她片刻,轻声道:“充媛总忘了自己还有一个身份”,他宽大的身影,将她整个人罩在其中,随着渐沉入水,在她耳边沙哑低道出九个字,“姜辛夷,是元熙的女人。”
更多的温水泼漾出去,娇红的花瓣,漫溢落地,随着砖地上蜿蜒的水流,越飘越远,一地的落花流水,在春月夜里悄然悠漾,深夜人未眠,数墙之隔的皇子寝榻上,元弘也睁着双眼,定定地望着两手间的雪白帕子,半点困意也无。
寝榻帷帐合拢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