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青恩此刻就带着席玉真一道走在一条刚刚冒了新芽的小道前, 身后远远坠着两个丫头两个小厮,以避免有人瞧见他们走在一块说不清。
“泽成这表妹是朱夫人继母所生女的幼女, 自小随着父亲在湖湘老家长大, 泽成小时候因为祖父守孝也在那住过几年,表兄表妹, 渐渐起了情分。”
他一边以轻松语调说着,一边扬起手为席玉真挥开前面路上一条长出来的小树枝丫,见她沉默着微微低头过去了,才松开了手。
“伯母与继夫人关系并不如何, 再加上思量着朱家与娘家已有了她在中间, 不需要再亲上加亲,这才在泽成提出想要迎娶表妹时迟迟不肯应答, 泽成知晓我鬼点子一向多, 就求到了我头上。”
席玉真袖子下的手紧张攥紧帕子,张张嘴,声音干涩,“所以今日之事, 你早就知道?”
这事,说的当然是侯夫人给庶女下药,引她来小屋中,想要来个捉奸当场了。
“也不是早就知道, 你家嫡母起了这个心思总不能一个人做事,还要递消息给我家母亲,好让她配合着将我也诓骗来,否则只你一个人在这儿,这个局也就没什么意义了。”
段青恩笑笑“我母亲看似计谋多,实则也是早就被名声给迷了心,她想要打压我,大可直接来,偏要摆出一副疼宠模样想要捧杀我,弄的她院子里的下人们个个不防着我,想要策反一两个还不是简单的很。”
“我得了消息后就想到了泽成,你那嫡母是朱家出来的姑娘,她知晓泽成与人私会来捉人也说的过去,我先拉你藏起来,再让泽成带着表妹作画,他们只是作画,并无越矩举动,就算是被撞破了,到时候泽成再装傻充愣说表妹与她定了亲,朱夫人为了不让儿子名声受损,也就只能认下这门亲事了。”
席玉真已经反应了过来,这得归功于之前在她被段青恩拉过去之后,这位与她同龄的小郎君以极快的速度将他没有恶意说的清楚。
只是当两人一块藏在帘子后时,她就一肚子的疑问,奇怪这小郎君怎么好似什么都知晓一般。
明明他才和她一般大。
段青恩说完了,又问她“差不多就是这样了,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席玉真从被拉出来之后就一直没说过话,第一她几乎没有和外男接触过,第二,也是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犹豫许久,她才问道“可若是母亲直接在席上说了是看见你我呢?”
“她不会的。”
段青恩回答的十分肯定“她与苗氏只是有共同利益才聚在一起,她能肯定你进了屋,却不敢肯定屋子里的男人是不是我,若是直接道出了我,而后来又发现屋里男人是另一个人,岂不是直接表明了是她的谋划。”
“至于不说出你,你仔细想想,若是你是在座的妇人,听到有人说她家未出嫁女儿与外男一道进了屋子,你是会留下来看热闹还是会离开避嫌?”
席玉真垂眸,“自然是避嫌,这等丑事,若是看去了,难免尴尬。”
就算在场的夫人们其实大部分更想看热闹,但作为贵夫人,她们首先要考虑的是自己这么做会不会对名声有影响,因此只有侯夫人话说的含糊,这些人才能理直气壮的去看热闹。
她想通了,有些诧异的就看向了段青恩。
席玉真虽然不怎么出门交际,但也多多少少知道一些盛京的事,比如段青恩之前的坏名声和现在的孝顺名声,以及他在家中十分受宠爱,这宠爱可不光是苗氏,还有段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