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马先生比林先生要幸运的一点就在于,他比林先生更加早的看清了自己考不上,于是早早地就回到了县里开了私塾,这么多年下来,他是名声也有了,钱财也有了,一切都很完美。
跟林先生一样,马先生也是对自己只中了一个秀才这件事耿耿于怀,卯足了劲的在私塾里面下功夫,碰上有天分的学生就跟捡了宝贝一样恨不得倾囊相授。
本来之前林先生写信让他关照自己的弟子,他还觉得一个七岁的小孩怎么这么早就来考试了,不过虽然心里觉得这小孩估计考不上什么名堂,但也认认真真的给安排了,只是到底不是自己的弟子,也就没有帮着看看功课,只安排了住处。
结果名单一下来,他就惊了。
被林先生称之为最有天分的这个七岁学生,居然真的考上了。
他一边觉得后悔,应该好好问问那小童功课,一边又感叹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是没有见过的事就代表不存在。
等到感叹完了,他包了礼就叫下人送去了。
送去之后,正在屋子里跟自家夫人说着“听说这孩子家中是农户,我那时候也没多做关注,不知晓心性如何,可别是个伤仲永。”
他夫人觉得好笑“相公何必如此操心,这孩子又不是你的学生,就算是要操心,也该是他先生来才对。”
“诶,你不明白。”
马先生摇头叹气“我们这里到底还是太穷了,稍微有点钱的人家对着自家的孩子又溺爱无比,勤奋上进的孩子偏偏家中都不如何,往往认字算数学好了之后就会去做账房,几十年都未曾再出秀才了。”
当初他和林先生那时也是碰上了好先生,不收他们的钱,自掏腰包供他们念书,两人又都是穷人家出来的,知道不努力一辈子不能出头的道理,这才发了狠的努力。
只是到底天资有限,再怎么努力,也只能终在一个秀才上。
但也就是这个秀才名号,才让两人成功鲤鱼跃龙门,从农户变成了现在这样受人尊敬又不缺钱财的先生。
只是他们心底都有着不甘,一大把年纪了当然是不会再去考试了,难免将希望都寄托在了底下的学生身上。
想着想着,马先生又兴奋了起来;
“这孩子若是稳得住,就凭着他的天资,未来至少一个举人。”
“诶,可惜啊,这孩子不是我的学生。”
虽然不是他的学生,但他一点也不介意把自己的学识都教给段青恩。
他们县里读书人实在是太少了,荒芜多年啊。
马夫人听着自己丈夫在那感叹又感叹,实在是绣花不下去了,心里也起了点心思,“你方才说这孩子七岁,与我们家女儿年龄相仿啊,你看,这孩子七岁就能够考上童生,日后必定最少也是个秀才,若是能与我们家结了亲……”
“不可不可。”
马先生摇头“那孩子来时我问过,他已有未婚妻了,还是从小被长辈养在身边的。”
虽然马先生说的含糊,马夫人一听也大致明白是童养媳了。
她还是不肯放弃,念叨着“七岁大点孩子懂什么,还不都是家里安排,说不定只是大人们之前互相随口一说的,他才七岁就是个童生,家中未必就没有别的想法。”
一个农户家的孩子娶不起媳妇养个女孩以后当做童养媳是正常的,可又谁见过读书人养个童养媳的。
只要是个秀才,就不缺媳妇嫁进来,哪里还需要童养媳。
马先生虽然觉得自家夫人说的有道理,但却又觉得,若是这孩子家里一发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