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菡清冷出声道:“断了,断的右腿,再搭一只左手。”
瞿清笑道:“是么?那挺好。”嘴大兼八卦的瞿师叔问道,“你现在怎么样?有没有中意的心上人?”
关菡没说话。
瞿清识趣,不多问,端起茶缸优哉游哉走了。
傅瑜君坐近一点,肩膀轻轻地怼了一下关菡的肩膀,关菡撩起眼皮,掀她一眼,冷冷淡淡的:“干吗?”
傅瑜君说:“觉得你以前的日子过得很精彩。”
“哪里精彩?”
“大师姐啊,武馆,带着师弟师妹练武术,很有江湖气,就像我现在拍的这部剧一样。”
“还行吧。”关菡唇角微微上翘,目光偏向别处。
“你爷爷的武馆现在还开着吗?”
“开着,但不再收那么多人,一是愿意习武的人越来越少,二是我几个师叔师伯年纪都大了,只有我小师叔还在武馆教授武术。”
“有空的话能不能带我去看看?我想见识一下,顺便拜访老人家。”
“……”关菡总觉得她那句拜访有些深意,但傅瑜君神色坦荡,如光风霁月,她老是想歪,是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关菡道:“行。”反正不是什么秘密。
傅瑜君这部戏拍得很辛苦,剧组出外景,经常会去到荒山野岭,当天回不去就只能宿在帐篷或者车里,夜里蚊虫叮咬,一不留神就被咬得到处都是包。
傅瑜君一身扎实的短打衣襟,在大灯下拍夜戏,导演一喊“过”,她立刻对着自己的胳膊一阵抓挠,再怎么美人如玉剑如虹,在蚊子的恶势力下都只有崩坏的份。
她边挠着胳膊边往休息的地方走去。
艾雅从包里翻出准备好的花露水,突然眉头一皱,半弯下腰道:“关总,我想去个厕所。”
关菡:“去吧。”
艾雅把花露水往她手里一塞:“麻烦你了,我马上回来。”
关菡看着突然多出来的花露水:“……”
傅瑜君已经过来了,刚好瞧见艾雅疾步而走的背影,道:“她怎么了?”
“闹肚子。”关菡答。
傅瑜君在椅子里坐下,解开皮革护腕,将袖子挽起来,一直卷到肩膀,露出白嫩纤细的一条胳膊,只是雪白皮肤上好几个肿起来的红包,有的已经因为抓挠隐约透出血痕,看起来触目惊心。
“痒死我了,快给我涂点花露水。”傅瑜君自然地伸着胳膊,眼睛看着不远处忙碌的剧组人员。
关菡沉默了一会儿,认命地将花露水拧开,倒在掌心,再将冰凉的掌心贴到傅瑜君胳膊上,傅瑜君轻轻地激灵了一下。
不知道是因为花露水的清凉刺激还是关菡的触碰。
关菡给她的整条胳膊都涂了一遍,掌心的触感柔滑细腻,她的动作越来越慢,目光也渐渐变得艰深。树影婆娑,投下斑驳的影,她面前这一节玉一样的手臂,洁白柔软,映出莹莹的光。
关菡慢慢地呼吸着,指腹力度加重,擦过手肘内弯,血管最明显的地方。
傅瑜君闭上眼睛,贝齿轻咬下唇。
……
关菡给她将袖子放下来,绑好皮质护腕,细心熨帖,只是全程不敢直视傅瑜君的眼睛。
傅瑜君熟练地当作无事发生。
艾雅适时回来了,刚好接替关菡的活,给她涂另一条胳膊,免去了关菡的尴尬。
关菡搬着小马扎坐到一边,低头怔怔地瞧着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