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若遥:“……”
秦意浓听到身边的动静醒了,揉了揉朦胧的睡眼,唐若遥对着手机麦克风说了句“你等一下”,俯身在秦意浓额头吻了吻,按住话筒温柔道:“我去打个电话,傅瑜君的。”
秦意浓重新合上了眼睛,半张脸都埋进温暖的被子里。
唐若遥去了洗手间,轻轻带上门。
“你怎么了?”她担心地问。
“你先回答我,我们分手了吗?”
“没听你说过。”唐若遥先给她喂了颗定心丸,问道,“到底怎么了?是不是闹矛盾了?”
“不是,”傅瑜君调整呼吸,眼睛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已经不再哽咽,但是声音依旧有点哑,“我做了个噩梦,梦到我们俩……”
唐若遥笑道:“做噩梦不给你老婆打电话,跑来找我?明天秦意浓的醋缸子就要翻了。”
“她不喜欢睡觉的时候有人打扰她。”傅瑜君说完,觉得不妥,下意识为关菡开解道,“也不是,是我觉得既然她睡了,就不要吵她了。”
“不吵她,所以吵我,合着我不是人?没想到你也是重色轻友之人。”唐若遥啧道。
傅瑜君低笑出声:“没有啦,我和她刚交往不久,我不想让她觉得我事多。”
“但是恋人的话,就是要互相麻烦的啊。”唐若遥不假思索道。
“互相……麻烦?”傅瑜君感觉脑海中隐隐闪过一道白光,她喃喃地重复了一遍,旋即自嘲一笑。
唐若遥和秦意浓如胶似漆,哪怕麻烦,也会觉得对方是甜蜜的负担,甘之如饴。
她和关菡本来就是她强求的结果,关菡不止一次让她放弃,是她非要坚持,强扭下这颗不甜的瓜,还想捂热关菡那颗石头做的心。
关菡是她的非卿不可,她是关菡的可有可无。
她怎么好去麻烦她?她更不敢去麻烦她。
傅瑜君不止一次想过,她的坚持到底是不是一种自私,她想要关菡留在她身边,就像祈求草原上的雄鹰折断翅膀,成为她一个人的爱宠,如果真的爱她,难道不该放她自由?
她爱的究竟是关菡,还是自己?
她要月亮奔她而来,可月亮是高高悬挂在九天之上的,它什么都不必追求拥有,她什么都有,不缺她一个人的怀抱。
她这三年来付出的一切努力,究竟有什么意义?
唐若遥:“傅瑜君?你还在吗?”
傅瑜君说:“在。”她面无表情地擦去下颔的泪水,说,“我想睡觉了。”
唐若遥:“我也去睡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嗯。”
“晚安。”
“晚安。”
傅瑜君打开窗帘,坐在床头望着沉沉夜色。
深浓的墨色一丝一丝地被抽走,像一幅随着时光流逝褪色了的毛笔画,余下的灰扑扑,成就了清晨的颜色。
等天际破晓,白光乍现,城市也变得清新活力。
麻雀跃上枝头,啁啾地叫着。
又快是一年夏天。
关菡八点左右出门去公司,傅瑜君在七点半的时候给她发了条消息:【早安】
关菡回她:【早安】
傅瑜君向后倒回了床上,闭上了双眼。
关菡用完早餐,换好衣服,将手机装进兜里的时候打开瞧了眼,傅瑜君没有再回她消息。
她没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