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襄边给母亲埋土边道“娘,我一切都好,如今已经回京了。师父和太傅都很照顾我,您别为我操心。让您跟着我颠沛许多,如今终于能入土为安了,我为您设了牌位,以后会常去祭奠。”
填好了母亲这边,祁襄转身去填梁福的,“你自小跟着我,我没让你过过好日子,又让你因我而死,是我对不住你。如今,那些几个人都死了,但我依旧无法满意,总觉得不够,却又不知还能做什么。我也为你供了牌位,待我身体好些,必为你求一个长生牌,或许能弥补一点我心中的愧疚吧。”
郤十舟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帮他一起填土,“不要太难过,你的愧疚未必是梁福愿见的。”
“正是因为他太纯善,从不与人为恶,我才越感愧疚。”祁襄哑声道。这样的少年,若不是跟了他,应该会有另一番天地吧。
“他护你,是他所愿。你若沉浸在自责中,倒辜负了他的好意了。”郤十舟劝道。
祁襄抓着地上的土——有些东西,怕是他这辈子都放不下的。
各地的戏唱了好几天,反响越来越淡,来来回回就那么几出,听多了就不像刚听时那样有兴致了。寻常百姓又不是达官贵人家的夫人小姐,没什么事做,请个戏班子来能听好几天。他们都还有活要干,不可能整天守着一个只会唱那么几出戏的戏台子。
折子如雪花般送到了京中,前两天的喜人情况让皇上原本很有信心,但后来情况越发不如人意,皇上的眉心又皱了起来。
四皇子再次被召进宫,皇上说“现在在唱的《将军出战》、《文兵坡一战》听多了百姓也提不起兴趣,你说该怎么办?”
荣沧想了想,说“要不让他们唱《女将从军》、《肆河渡舟》?”
这回不是荣沧不想出主意,而是他也不知道。戏来来回回就那么几出,百姓们就算平日里不常听,年节时也多会热闹一下,听上一出,的确不算多新鲜,甚至听多了更多在意的就是唱腔,而非故事本身了。
皇上面露失望。就前两天的情况来说,这个方法明显是有用的,就是戏不对。可要如何解决也是个难题。
思索了片刻,皇上道“朕听说,祁襄以前跟君瑜有些过节?现在如何了?”
荣沧不明白正说着戏,怎么又转到祁襄和白君瑜身上了,但还是认真回道“那不过是当初年少不懂事,哪能记仇啊?现在听说是以礼相待,并无口角的。”
“你觉得祁襄不是个记仇的?”
话说到这儿,荣沧略一想就明白了父皇的意思——祁家是父皇下令处置的,现在父皇是有意用祁襄,所以想看看祁襄是不是个能为他所用的。
这种为祁襄说话的好机会,荣沧自然要把握住,于是脑子转得飞快地回道“祁襄性子向来沉静,时常自省,不是偏执自笃的人。以前太傅也很称赞他这点,说学问还是其次,品性贵重更为难得。我没亲眼得见祁襄与君瑜现在相处得如何,是之前去拜访太傅讨教学问,听太傅提起两人相处融洽,君瑜还给祁襄送过两次东西,可见已经放下前嫌了。”
皇上满意地点点头,“那就好,这几年他也长大了,各中道理肯定比以前更能明白。”
“正是。”
皇上将恼人的折子往旁边一放,说“那你去祁襄那走一趟,问问他这个情况要怎么办吧。毕竟唱戏的主意是他出的,如今让他想个章程也不为过。”
“是。可是父皇,若祁襄没有主意,还请您勿要怪罪,毕竟他那话只是跟贤珵闲聊说的,不知道被我拿来献策了。”做戏要做全,该把祁襄摘干净的地方他也不会忘。
皇上笑道“这是自然,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