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日中,天空却布满云翳,光线暗沉,鹅毛大雪从空中落在地面上,跟厚厚的雪层堆积在一起,把一个个新鲜的脚印掩盖住。
放眼望去漫山遍野全是雪白色的,不远处连绵的山峰都披上了雪白的衣裳,几点幸存的绿意若隐若现。
空气中充斥着刺骨的冷意,稍有皮肤裸|露在外,没一会儿就觉得被冷的刺痛,鼻息之间全是白色雾气。
思雀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到这里,还穿的厚厚的,戴着帽子,遮住了耳朵,穿着羽绒服,脚下是一双雪地靴,包的严严实实的。
她向前面望去,不远处是一个小村子,黄土瓦房,黑漆漆的烟囱里冒出股股灰烟,一条条蜿蜒的被人踏出来的山间小路,整体看上去像是个贫困山村。
虽然穿得厚实,但在外面站久了还是觉得冷意沁骨,感觉衣服都从外到里变得冷了起来,她跺了跺脚,决定往村子里走。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跑到这里,但总不能把自己冻死了。
让她觉得奇怪的是,一路上的人经过她身旁,都是目不斜视的,即使她站在他们面前,他们也没有什么异样神情,他们似乎……看不见她。
她尝试着把手放在一个坐在家门口的村民的肩膀上,她的手掌穿过了肩膀。
她是成了幽灵了吗?
她站在原地,刚回神就听见他们在低声讨论——虽然是方言,但却不难听懂,跟她许多年前经常去吃的那家面馆的老板娘说的是同一种方言。
“造孽哟,关二那家的婆娘,又在虐|待那个娃娃。”
“她又发莫子疯?这大冷天的,小娃娃怕是要冻出事来。”
“那有个啥办法?”
“要不要去说一哈?至少给娃送件衣裳嘛。”
方才还面露怜惜的人连连摆手,“要去你自己去,那个娃邪乎的很,老爹不要亲娘不喜的,他那个妈又泼的很,我是不想去惹一身腥。”
提出这个提议的人显然也是随口一说,叹了口气,皱着眉,感慨道,“哎,可怜咯。”
感慨完了,几个人又聊起其他的事情。
思雀正觉得他们的讨论内容似曾相识,就看见不远处的大门口站着一个小男孩,雪花片片在空中飘荡,远远地看不清他的样子,但在看见他的处境后,不免怒火中烧,朝着他快走了几步。
小男孩看上去五六岁,在这大冬天的,他竟然光着上半身站在雪地里,小手握成拳头,浑身不住的打抖。
想必这个小男孩就是刚刚村民们口中的那个“娃”了。
她走到他面前,小男孩头也没抬,看着不远处的雪地,嘴唇冻的青紫,裸-露的上半身瘦的几乎只剩皮包骨了,还布满了青紫的条痕,像是被什么条状的东西抽|出来的,纵横交错,触目惊心。
她这么大个活人站在他面前他都没有反应,思雀再次确定这里的人真的都看不见她。
即使这样,她还是想试一试,她把身上的羽绒服脱了下来,盖在他身上,在羽绒服披在他身上的那一刻,思雀还没来得及欣喜,男孩陡然抬头,四目对视。
黑漆漆清亮的眸子就那样盯着她,没来由的,她的心一跳。
刚刚他一直低着头,这时候思雀才看清楚他的样子。
即使脸上有些脏污,却还是看得出他的样貌生的十分好,五官没有一丝的瑕疵,而且……总觉得眉眼间有些熟悉。
他就盯着她,也不说话,两人诡异的沉默了已汇入,思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