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结束,自然有人来邀鹿一白吃饭。
鹿一白彬彬有礼地拒绝了:“难得回来,我得回去陪老董事长吃饭。”
提到老董事长就没人敢再说话。
戚歌以前跟鹿一白在一起的时候,并没有认真问过彼此的家庭背景。
但从鹿一白偶尔透露的只言片语来看,他从小跟着妈妈,但妈妈也早早去世,父亲对他非常非常不好,鹿一白对父亲恨之入骨。
戚歌不知道他后来为什么会接管青柏,但他知道,鹿一白并不喜欢挣钱,他肯定有不得已的理由。
可现在,他已经这么累了,还得回去面对不喜欢的人。
一场接着一场的表演,厚重的面具始终摘不下来,他很累吧?
戚歌又开始恨自己,他现在连陪着鹿一白面对的资格都没有。
回自己家吃饭,没有带助理的道理。
但戚歌还是忍不住问道:“鹿总,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他现在唯一的机会,大概就是给鹿一白当个司机。
“不用。”鹿一白却拒绝了。
戚歌低下头,努力不让眼底的黯然被人发现。
鹿一白看着他疲惫的脸色,报了一串数字。
戚歌没反应过来:“嗯?”
“门锁密码。”鹿一白说,“我今晚可能不会回去,你把东西收拾一下,明天开完会,我们直接从公司去云州。”
戚歌急忙答应下来。
早有司机等着,戚歌看着车开走才离开。
鹿一白回到郊区的大别墅,一进门就看到所有人都瞬间紧绷起来。
“鹿总好!”
鹿一白点点头,面无表情地进屋:“老董事长最近怎么样?”
“还,还不错,能吃一点东西了。”照顾的阿姨接触到他冷冰冰的眼神就怕,说话都不利索。
鹿一白便也不多问,直接进了主卧室。
宽大的床上躺着头发花白的老人,其实要说老也不太老,他才五十多岁。
但他这状态,比六十岁的人还不如,满脸皱纹,眼神浑浊,好像对整个世界都没有反应。
看到床前高大英俊的年轻男人,他眨了眨眼,似是不敢置信,慢慢看清楚后,床上的人终于有反应了。
他眼底出现极其愤怒的神情,努力想要抬起头,双手也往上使力,奈何他已经用尽全力做出来的动作,在旁人眼里不过是抬了下眼皮,勾了勾手指,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计。
鹿一白安安静静地看着他,直看到他眼里的愤怒慢慢褪去,变成可怜的哀求,眼眶都湿润了。鹿一白这才转头,对身后的管家和阿姨说:“照顾好老董事长,倘若敢有怠慢……”
后面的话不用说出来,冷冰冰的眼神就足够了。
管家和阿姨拼命点头。
他们都看不懂这个年轻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夺了自己亲爹的权,把人气得半死不活,所有人都觉得他恨死那个爹了,所以有人在照顾的时候便想着讨好他,有意怠慢,结果又惹得他勃然大怒。
没人能看明白鹿一白的心思,所以他们都学乖了,鹿一白让做什么就做什么,绝不敢耍小聪明。
“开饭。”鹿一白把外套递给管家。
超大的餐厅内,已经有人在等着。
一个坐着轮椅的年轻男人。
鹿一白同父异母的弟弟,郑仟。
看到鹿一白进门,郑仟怒目而视:“你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