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那天见面时撒谎的人不是他,好像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戚歌看得心惊胆战,他不怕鹿一白生气,鹿一白本来就该生气。
这时候哪怕鹿一白骂他甚至揍他,他都能接受,唯独怕极了他这副漠不在乎的样子。
无形的窒息感让戚歌不自觉用力,攥紧了自己的手。
他忘了,他还抓着鹿一白的手。
手上传来剧痛,鹿一白眼睫微微一颤,却也没挣开。
过了许久,在戚歌心弦即将崩断之际,鹿一白终于给出了回应:“是。”
简单直白,清晰明了。
戚歌一颗悬着的心轰然落地,他想笑,眼眶却瞬间就红了。
他有好多话想说,张开嘴却又哽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鹿一白无声地叹息,微微侧头,看着戚歌,主动问道:“我记得,所以呢?”
他太镇定太平静太淡然了,戚歌开始不安。
鹿一白没给戚歌太多思考的时间:“嗯?”
戚歌忽然发现,他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
飞机上鹿一白的确无处可逃,可他自己也同样避无可避。
他战战兢兢地抬起头,想从鹿一白脸上找到一丝情绪波动。
可是没有,他只看到一双黑沉沉的眼眸,深不见底,看不出丝毫涟漪。
戚歌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后道:“鹿哥,对不起。”
鹿一白还是一动不动:“你应该知道,我想听的,不是对不起。”
戚歌心脏像被人一把紧紧攥住,他又慌又怕,却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我想知道原因。”鹿一白直白地道,“当初和我说分手的原因。”
戚歌张大嘴,半晌说出来的还是只有“对不起”。
鹿一白眼底闪过毫不掩饰的失望,他缓慢但坚决地抽出自己的手,闭上了眼睛:“实在不想说就算了,过去这么多年再说什么也都没意义,我本来也没想问……你放心,我不会因为这个就对你打击报复,我们还是可以做普通的上下级,我对你会像别的员工那样一视同仁。”
说完,他终究没忍住,自嘲一笑:“只是既然如此,你又何必非要戳破这层窗户纸呢?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不好吗?”
心脏已经痛到麻木,戚歌脑子仿佛一锅煮沸的粥,他急急抓住鹿一白的一片衣角,语无伦次:“不是的,你可以打击报复,我,我可以的,你不要一视同仁。鹿哥,你听我说……”
鹿一白并没有打断他,戚歌自己却先哑了,顿了好几秒,他才接着道:“不是我不想说,是真的没有能为自己开脱的理由。鹿哥,我那时候年轻不懂事,没经历过什么事……你忽然说结婚,我,我没准备好,所以就害怕了……”
他又说了一遍“对不起”。
但这显然并不是鹿一白想要的理由。
爱的时候轰轰烈烈,山盟海誓情话连篇,好得跟一个人似的。
他以为他们已经达成默契,会相守一辈子。
虽然并不能光明正大地领证,他却还是精心准备了一次求婚,他想给戚歌一个仪式,他以为那会是他们一个更浪漫的开始。他做梦也没想到会被狠狠打脸,打脸也就罢了,随便给个什么理由,说句不得已都好。
可戚歌说,没有理由。
他没准备好,他压根没想过要结婚。
他可能,只是想玩玩而已。
“跟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