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和穗踩着桌沿的脚没有动，脸上的笑比妖怪还渗人，她看了程主任一眼，很遗憾地“啊”了一声，“踩歪了。”
程主任：“？？！！！”
顾和穗收回脚，看着程主任笑：“您继续说。”
程主任：“…………”
然后你再给我来一脚吗？？
程主任看了眼位移开的会议桌，果断地把嘴巴合上了。
——面子是什么？有命重要吗？人为什么要说话？活着不好吗？
顾和穗见程主任还算识相，于是也把他晾到了一边，对刘副局说道：“顾家的人在这里吧，把他们叫过来。”
刘副局应了一声，让常山去叫人了。
这会的空当，顾和穗才把视线放到了白予安的身上。
白予安也在看着她。
顾和穗看了白予安两眼，有些意外：“哟，那木头还是个颜控。——你们怎么在一起的？”
白予安笑了下，又把之前对常山说的那一套跟顾和穗说了一遍。
顾和穗听完嗤了一声，似笑非笑地看着白予安，没说话。
于是白予安明白了——她不信，且笃定自己说的是谎话。
白予安并不意外——毕竟就顾小周给他的记忆中来看，顾行周就是个傀儡一样的存在，他像是被剥离了悲喜，行事准则也按照“制度”“规矩”这类标尺来操作。
这样的顾行周，在遇到白予安后会“一见钟情”的概率实在不高。
更何况，顾小周说他被顾家下了禁制，这个禁制的具体内容，恐怕顾和穗是知道一些的，所以她笃定顾行周根本不可能有“一见钟情”的功能。
但是顾和穗什么也没说。
她问完话后似乎就对白予安失去了兴趣，又走到了顾小周的跟前。然后弯腰伸手提着顾小周的腋下，把顾小周放到了会议桌上坐着。
顾和穗逗孩子一样问顾小周：“你叫粥粥？几岁了？”
顾小周被顾和穗两条手臂撑在桌沿圈住了，有些不自在地动了下腿，然后一板一眼答道：“我叫顾小周，四岁了。”
顾和穗：“你觉得你爸爸怎么样？”
顾小周：“挺好的。”
顾和穗：“哟，挺自信。你妈妈呢？是这个白予安？”
顾小周摇头，“不是。”
想了下，顾小周还是把白予安之前对常山说的重复了一遍，免得常山说漏嘴，又跟他的口径不一样：“我是爸爸用灵植孕育出来的。”
顾和穗点点头：“倒也可行。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是跟我走呢，还是跟白予安一起生活？”
顾小周毫不迟疑地作出了选择：“我要跟着安安。”
顾和穗这才露出了一些惊讶的表情：“安安？”
顾小周抿了抿唇——这个称呼是他之前不想称呼白予安为“叔叔”，所以随口诌的。但这会被他大姐这么一反问，听起来怎么就那么不对味呢？
而且，这段对话再回味一遍，似乎并不像是一个大人对四岁小孩该有的问题。
顾小周心中一动，看了顾和穗一眼——她是看出什么了吗？
顾和穗却没看顾小周，因为常山已经带着顾家人过来了。
来的是顾老爷子跟顾和山，常山找他们的时候可能没告诉他们顾和穗的事，所以他们进来前还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但一进来看到顾和穗后，顿时僵在了原地。
顾和穗站直了身体，冲着顾老爷子露出了一个热情的笑容：“二舅，好久不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