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得薛蔺简直想给她表演一下怒发冲冠。可这档口,进不得退不得,他突然就觉得还是社会主义好。广电甚至都不会给18岁以下谈恋爱为主题的校园电视剧过审。
幸好萧玦并没有过多的刁难他,很快便给他放行。
她甚至没有跟他一起去凌烟阁。
他猜测,这可能就像学校开大会,有时候大家都在操场上晒了好一阵了,校领导们才姗姗来迟是一个道理。
进了凌烟阁,昨天打过照面的那些权贵子弟已经都到了。奇怪的是,大家脸色都不好看。
薛蔺隐隐约约听到什么“李淑妃”和“跳水”之类的词。他总觉得他们说的话题,跟他昨日跳了水的嫡妹有关,不由凑上前问:“贤兄们在讨论什么?愚弟能过来凑个热闹吗?”
恰好他问的那拨人里,有吏部尚书的儿子何征。吏部与其它五部同归尚书省管辖,是薛蔺阿翁薛正文的下官,两人又素有来往。
于是何征低声道:“今日开学,陛下原本要亲自过来的。临出发时,忽然被件琐事绊住脚步,就让赵给使过来传达陛下对我等向学之事的重视。”
他凑到薛蔺耳旁:“听小道消息说,是李淑妃今早落水了。陛下传了太医诊治,也不知道人能不能救回来。”
薛蔺狐疑问道:“是李淑妃落水,还是别的什么人落水?这小道消息是哪儿来的?”
何征朝某个方向努了努嘴。
薛蔺顺着望了过去,那是一位墨瞳点漆,身着雪色绡衣,隐隐然有种银月高悬的高华之气的男子。他猜测问道:“刘公的嗣子刘承颐?”
何征点了点头。
原著小说里,刘雍心系大业,一直没顾得上娶亲。等到年纪大了,索性从自己亲兄长那一房里过继了一个孩子过来。这个孩子就是刘承颐。
别看他外表俊朗,气质高华,实则是一个比旁人沾染了更多红尘气的人。从小到大,做什么事都比旁人用功、努力,琴棋书画无所不通,对朝廷政局和所颁政令也有自己独到的看法。
不过薛蔺这会儿关注的重点是,消息既然是刘承颐传出来的,那么必然是受了其父指使。看来李淑妃落水,是确有其事了。
昨天自己的嫡妹为保贞洁,在宫里跳了水,今早李淑妃也跟着落了水。而且算算时间,应该是薛正文去找了刘雍之后。
这么短的时间内,刘雍就能把身住永巷北的后宫嫔妃收拾掉半条命,那要收拾掉住在永巷南帝寝内的皇帝岂不是也……
这绝对是刘雍给皇帝的一个严厉警告!
而刘承颐把这个消息明目张胆地告知伴读们,无疑也是对伴读们的警告——该站在哪边,你们应该心中有数。别去站不该站的队。
薛蔺知道刘雍牛掰,但没想到他这么牛掰。他甚至觉得,刘雍没逼皇帝禅位,真的已经是对后者仁至义尽了。
想到萧玦方才还有心情逗弄他,也不晓得她当时到底知不知道李淑妃落水的事。
薛蔺正在思考,何征忽然艳羡地问:“你这玉玦是长辈所赐?看这成色,起码价值百金,光靠每月府里账房给的月例,哪儿够买。唉,不愧是尚书省右仆射的嫡孙,用度和我等就是不一样。”
一百金?薛蔺在心里换算了一下,唐代物价浮动,一两金有时候能换3500文铜钱,有时候能换8000文。折中当6000文来计算的话,黄金百两就是60万文铜钱!
60万文铜钱呐,5000多斤的重量。就是雇佣了几个壮劳力和马车来搬运,都要运好几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