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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投喂
冰凉的鼻尖触碰到她的鼻尖。动了动,隐约嗅到一股陌生的,甜软的气味。

    是活的,和那个女人身上腐朽的味道截然不同。

    她有两只大眼睛,细致乌黑,朦胧着一层淡淡的水光。也是活灵活现的。

    “喵喵!”

    他的猫冲他凶凶的叫,他冷冷地扫她一眼,一下子又松开束缚,渐渐躲回楼梯下方的阴影里。

    任谁都无法在他的地盘里寻到他的踪影。

    阿汀捂着脑袋爬起来。

    的确寻不到他,也无意再去招惹他,她一步步地往后退,提心吊胆,慢慢退出屋子。心跳扑通扑通的乱跳,幸好不是前世不健康的‘呼呼’声。

    阿汀抬起左手,发现细细的手腕处,一圈牙印咬得很深。无论如何揉搓,无论井水如何清洗,深刻的痕迹与鲜红无法去除。

    与前世那只黑猫咬的位置……

    竟然完全重合。

    晨光微熹的四点半,阿汀的房门咚咚响。

    “起床起床,快快快。”

    林雪春冲下楼梯,使唤刚洗完脸的宋于秋:“铅笔削了没?快快快!”

    她顾不上洗脸,‘快快快’地生火,又‘快快快’地煎蛋。身体犹如陀螺般,在不大的屋子里转悠来去,浑身带风。

    阿汀睡眼惺忪地走出房间,被这股风一下带到门口洗漱。

    隔壁王君家也是一个情形,王君妈走进走出,余光见着阿汀母子,远远打个招呼:“雪春,早饭做了没?要不搁我家吃一顿?”

    “不麻烦不麻烦。”

    “你这话说得,我还麻烦你们家于秋送君儿去考试呢。”

    林雪春笑骂:“说什么浑话,这不是找你家借的三轮车么?!”

    王君妈也笑,话题转到阿汀身上:“哎呀,阿汀这裙子好看的呀。”

    鹅黄色的连衣裙,单排扣,但裙摆大大的,镶嵌两条白边布条。小姑娘长得又水灵,好轻巧细致的五官,站在清透的阳光底下,白得干净纯粹,近乎透明。

    稍稍有点儿病气,不过瑕不掩瑜。

    “都说女大十八变,阿汀这在家才养了小半个月,竟漂亮得王姨都认不出。”王君妈天生巧嘴,好话不要钱的往外掏:“还有裙子这个色,这个款儿,我真真是头一回见。”

    “在城里住过,心灵手巧就是不一样。有空帮我家君儿也做一身成不成?”

    林雪春的脸色停顿片刻,又活辣起来:“我什么时候缺过你的好?成天摆弄这张嘴,不去弄买卖真是可惜坏了!”

    阿汀再度被推进门去,白粥油条荷包蛋,还有维他奶摆在桌上。

    “铅笔还没削好?”

    “上月刚买的橡皮,怎么只剩一半了?”

    “书带不带?”

    这顿饭吃得鸡飞狗跳。

    爸爸宋于秋踩着一辆破旧的小三轮等在门口,王君不耐烦地应付着自家的妈,母子俩声音一会儿你高,一会儿我高,斗得不可开交。

    阿汀背上单肩的帆布包,正面映着大红的五角星星,铅笔橡皮放得整整齐齐。她合上包,对林雪春说:“妈妈我走了。”

    “走吧走吧。”

    不超过三秒伸手把人揪回来,像楸小鸡崽那样。

    “准考证带了没?”她紧紧皱眉:“拿出来我瞅瞅。”

    捏着准考证看了许久,指着考号再三叮嘱:“这么一大串数字,睁大眼睛看仔细,别写错了。名字要写大名,写宋千夏,记住没有?”

    阿汀乖乖地点头,乖乖地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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