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心远心里乱成一团乱麻,却听见南泽又低又轻地说“当心镜头。”
陶心远顺着南泽的手臂往上看,才发现南泽的手指勾着墙角上的一根线,然后往外一拉,切断了摄像头的电源。
原来是这样啊……
陶心远紧绷的神经蓦地放松下来,心口也莫名地有些发酸,像是期待落空的感觉。
水滴聚成涓流,从花洒中喷涌而下,陶心远闭上眼睛,把脸埋进雨雾中。
关于南泽他有一个秘密,包括乔原都不知道原因。
乔原明里暗里问过他许多次,为什么会喜欢南泽?为什么会对一个遥不可及的人抱有如此长久的热忱。
他缓缓叹了口气,其实六年前他曾经见过南泽一次,他撞破了南泽的伪装,看到了南泽另一副……模样。
但南泽显然没有印象了。
他是个有严重选择恐惧症的人,而从小又是锦衣玉食的生活,所有东西都触手可及。
温柔体贴宠爱都是没有用的,他不需要有人体贴地问他中午吃什么,他想要一只结实有力手臂搂住他,亲吻他,压迫性地斩断他所有没完没了的犹豫,沉着声音甚至是有些凶地说“听我的。”
就像刚才那样。
陶心远关上花洒,细长的手指抹开镜子上的雾气,仔细端详镜中自己的脸。
他长相显小,现在和六年前几乎没什么明显的变化,况且他又塞给过南泽自己十六七岁时的照片。
可南泽没有丝毫反应。南泽就是不记得他了。
陶心远想,当时他坐在车里,南泽在车外,之间又隔着贴了膜的车玻璃,恐怕南泽自始至终都没看清他的脸。
他就仿佛捏着南泽的把柄,提起来都像是在威胁一般。
或许不记得也好,他们的初遇太不合时宜。
所以他又站在了南泽面前,重头来过。
陶心远深吸一口气,裹着浴袍走了出去。
南泽正站在窗边打电话,房间里其剩下几个镜头也被南泽遮了起来。
南泽又讲了几句便挂掉电话,然后提醒他“睡前记得把小蜜蜂也关掉。”
陶心远说“我现在关。”
等所有的镜头和收音设备都关闭后,南泽说“早点休息,我先去冲澡了。”
他刚迈出一步远,便感觉到陶心远伸出了手。
陶心远显然是想握他垂在身侧的手指,但犹豫了很久,最后也只敢小心翼翼攥住他的衣角。
陶心远的心思太明显了,完全就是赤|裸|裸的喜欢,只差把一颗心捧出来给南泽看了。
南泽回身,微微挑眉,眼底反倒带着一丝说不明的笑意。
陶心远梗着脖子咽了口唾沫,他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来,这才开口说道“我很喜欢你……的电影。”
南泽来了兴趣,他右脚尖虚虚点地,两条长腿交叠而立,“哦?”
陶心远说“是真的。”
“这样啊。”南泽笑起来,“我的粉丝?”
陶心远大方承认“是,今晚打牌也是我动了手脚,因为我想靠近你。”
南泽垂下眼睛,嘴角笑意更胜,带了些揶揄的味道。
在楼下取行李时南泽就发现了,陶心远这人吃硬不吃软,越哄还越来劲儿,典型的小少爷脾气,适当地欺负他一下反而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南泽问道“现在够近了吗?”
南泽声音低沉,带着清冽的烟草味道压向他,渐渐和六年前他在车窗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