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在宴会开始前就做了财产公证,他把古堡留给第二顺位继承人小少爷,然后把其他的财产均等分,每一位前来参加他四十三岁生日宴会的朋友都能获得其中一份。
所以在节目组分发给他们的手表上,每一个人最下面的示数都是100。
而现在,段程望这个游戏黑洞,也不知道触发了什么规则,总之被淘汰了。
伊代皓白作为他的同伙,顺理成章地继承了他的那一部分财产。
不出意外的话,此时此刻,段程望的手表示数应该骤降为0。
这样才符合游戏的逻辑。
伊代皓白不由地啃起指甲来,他垂下脑袋,睁大眼睛盯着自己的手表,脑子飞速旋转起来。
按照现在他和段程望给大家的印象,他们两人之间应该没有任何的交集,他一时还不会成为怀疑对象,目前还是安全的。
他是被威廉接济之后,住进古堡里的落魄曲作家,他深居简出,与世无争,每天所做的不过就是潜心钻研他的歌剧创作。
而他和交际花段程望在剧情线上唯一的联系,就是他阴差阳错地取走了段程望的包裹。
可是这并不会成为他的把柄。
他这位傻白甜曲作家,哪里会有杀人的念头,不过就是根据强效除草剂的说明书,把一整瓶的“死翘翘”倒在了古堡后面的小花园里,让那堆恣意生长的杂草断子绝孙罢了。
古堡的命案,和他曲作家伊代皓白有什么关系?
所以,为了安全起见,他的手表一定不能被人发现。
“200”这个数字简直就像自白书一样,恨不得昭告全天下的人,快来看,我是伊代皓黑,我是交际花段程望的同伙,我们俩联手要干掉大家呢。
这不行。
伊代皓白坚决地摇摇头,他既然已经拿了凶手牌,就要消灭一切有可能暴露自己身份的证据。
披上羊皮,戴上他天真无害的面具,然后躲进羊群里。
捕猎者要有耐心,等圆月亮爬上树梢,等每一只羊羔都放松警惕,才是他露出獠牙,一网打尽的好时机。
伊代皓白伸手捂住表盘,缓缓站起身来,他看着毫无防备的高朗,歪着头笑了一下。
高朗仍然惊魂未定,他抬手哆哆嗦嗦地指着古堡,对伊代皓白说“伊代,我好慌啊,段哥不会已经嗝屁了吧。”
高朗的病患对象虽然都是些猫猫狗狗,但他好歹也是个拿惯了手术刀,见惯了生死无常的人,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胆子还没有芝麻大。
高朗从一开始就对这个游戏感到惊慌,唯一一次雄起还是自以为是oss的时候,可以最后又被现实狠狠地抽了一巴掌,让他不得不遵从本心做回自己。
在高朗看来,古堡、毒药、命案、无人生还,这就是个标标准准的恐怖片现场,而几分钟前又有死神索命一般的提示音,宣告段程望被淘汰的消息。
他下意识地就觉得,完了。
真的完蛋了。
段哥也不知道是被锯了头,还是被剖了腹,反正所有恐怖片的血腥场面如同走马灯一般在高朗脑海里过了一遍,每一张凄惨的画面,都被替换上了段程望的脸。
高朗说着就想找个支撑,他也顾不得手上还有泡沫,扔掉水管就蹿到伊代皓白的旁边,抓着伊代皓白的胳膊不肯松手。
高朗说“伊代,怎么办,我都不敢进去了。”
伊代皓白松开一直捂着手表的手,顺势抓住了高朗的手腕。
他低头看了一眼,没错,高朗手表上的示数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