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里面有上万人，也不能救。”鸿钧眸色沉沉，眼底没有半点波澜，“哪吒若是一出手，对方定会顺藤摸瓜，找到这里来，你要是出事，到时候死的不是几百个几千个人，整个人界都有可能因此覆灭。”
向欢愣在原地。
“哪吒，听我的，现在就走。”鸿钧对哪吒说完这句，便挂断了电话。
“你——”向欢气急，转身要走，“你如果不让哪吒救人，我就自己去！”
“向欢，你听我说，我们绝对不能冒这个险。”鸿钧把手搭在向欢肩上，稳住他，“目前那冥河老祖还不知道你的存在，若哪吒现身，定会叫他怀疑。上回你遇险之事恐怕已让他们有所警觉，再来这么一出，你可真要暴露了。”
“可你也说了，经过上次的事情以后，对方有可能已经察觉到什么，他们迟早也会找到这里来的呀。”向欢咬了咬唇，面带悲戚和不解，“既然事情注定会暴露，迟一点早一点，又有什么区别呢？”
“这不一样。”鸿钧凝视着向欢的眼睛，沉声道，“上一次杨戬救你，并没有展露他的真本事，对方很有可能只把他当做是人界普通的修士而已，并不太把咱们放在心上。依我看，他们上回出手，很有可能只是想试探一下，再给我们一个警告，让我们不要招惹他们。但如果哪吒在体育馆出手，对方不可能认不出哪吒的来历，届时他顺藤摸瓜找上来，杨戬刑天赵公明他们的身份通通都瞒不住，到时候就麻烦了。”
上回向欢遇害一事以后，鸿钧杨戬几人曾认真分析过事情的原委，一致认为这次的事十有八九是个意外，对方也许是无意中察觉到幸福村88号有些古怪，这才出手试探，而不是因为发现了向欢和房客们的真实身份。这些天对方一直没再找上门，就说明了这一点。
“向欢你听我说，根据我们现在掌握的情报，那冥河老祖只知道鸿蒙紫气在本市，却不知你的身份，这对我们而言是件好事。若是他知道你是唯一一个可以阻止他的人，他说什么也会想尽办法干掉你，你明白吗？”鸿钧语气严肃。
向欢神情呆滞，嘴唇翕动，一时却无话可说。
“难道我就眼睁睁看着那些孩子就这样无辜惨死不成？”向欢眼中氤氲着水汽，用力抓着头发，近乎崩溃，“这太、太残忍了，我明知道可以救他们，却只能选择袖手旁观……不行，师父，我真的做不到，做不到……”
向欢双手抱头，缓缓蹲下，全身蜷缩成一团，脸埋在双膝之间，绝望地哽咽着。
“师父，求你了，救救他们好不好？如果今天我眼睁睁看着那些孩子死去，我、我会内疚一辈子的！”向欢拉住鸿钧的裤脚，脸上涕泪纵横。
鸿钧的嘴唇动了动，没说话。
“如果被发现，大不了、大不了我们就搬家，云水市有危险，我们就搬到其他城市，躲的远远的，不让他们找到。”向欢脸上挂着小心翼翼的哀求，充满希冀地看着鸿钧。
鸿钧苦笑：如果事情真这么容易，那他也不至于这样苦恼了。他本想拒绝，看接触到向欢的眼神，却怎么也狠不下心，半晌，他终于轻叹口气，道：“你可想清楚了，若哪吒身份暴露了，接下来等待你的，将会是来自幽冥血海无止尽的追杀。就算我们寸步不离地保护在你身边，你也不一定就安全。”
“我想好了！”向欢生怕鸿钧不相信，用力点着头，“我真的想好了，只要能救那些孩子，哪怕是被追到天涯海角，我也愿意。拜托了师父，你就让哪吒出手吧！”
眼前脸上还挂着泪痕的向欢与过去那个笑如春风的红衣男子的脸重合在一起，鸿钧有一瞬间的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