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既然是女王亲口说的,它们不能不信,忿忿瞪了乔安娜几眼,倒是都不如之前那样剑拔弩张了。
虽然气氛得以缓和,但野犬们依然没有放松警惕。困着乔安娜的包围圈散开,训练有素地集结成新的防卫小队,一些野犬负责保护照料野犬女王,另一些野犬则待在乔安娜和野犬女王之间,就跟第一次见面时隔开花豹一家的阵型一样,虎视眈眈地留意着乔安娜的动向。
人家都跟防贼一样防她了,乔安娜也没兴趣留下来讨嫌,当即带上丹,准备转身离开。
还没走出去多远,两只野犬从后面追上来,往她跟前一拦。
乔安娜的神经再度绷紧了,戒备地退后一步,心里直犯嘀咕:怎么?变脸也不带这么快的吧?
可那两只野犬又没有其他威胁性的举动,只在她跟前拦着,挡着她的路。
乔安娜想了想,转了个方向继续走。
两只野犬跟着小跑几步,继续门神一般挡在她跟前。
拐弯——被挡住。
绕路——被挡住。
不理他们直接莽——这回是龇牙威胁了。
乔安娜算是明白了:得,敢情就是不让她走呗?
她之前也用类似的手段拦过萨拉,知道这种情况硬来是没用的,只好顺着野犬们的意思,回到它们的巢穴附近。
折腾了半夜,丹累极了,安顿下来后很快就靠着乔安娜睡了过去。
乔安娜一边担心着不知道躲到哪去的两个孩子,一边又怕野犬们会趁她睡着扑上来撕开她的喉咙,提心吊胆,一夜没睡。
同样一夜无眠的,还有野犬女王。
她预产期晚了,胎儿在她腹中发育得过大,分娩困难。
外面执勤的野犬换了好几班,洞穴里痛苦的低吟和呜咽却始终未停,断断续续响了一整夜。
所幸,第二天清晨时,传来了如释重负的长长叹息。
过了一阵,在万众瞩目之中,野犬女王叼着一只小小的幼崽,艰难地从洞穴里爬出来。
野犬们显著激动起来,为族群的新成员欢欣雀跃,挨个上前,用湿漉漉的鼻子与新生儿打着招呼。
很快,他们的喜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变成了"."
重和伤感。
乔安娜远远地看了一眼,那小小的身体被含在母亲嘴间,四肢软绵绵垂着,一动不动。
她明白了大概——
那是最后出生的幼崽,因为在母亲肚子里憋了一夜,缺氧窒息,在降生之前便早早夭折了。
新生命的过早离世总是难免让人感到遗憾,乔安娜正默哀着,野犬女王撑着孱弱的身体,在族人的簇拥之下走过来,低下头,将早夭的幼崽放在她面前。
这是一种肯定,一种承认——只有野犬群的成员,才有资格参与新生儿的洗礼。
野犬们从不会质疑女王的决定,纷纷沉默下来,等待着这一场前所未有的受洗仪式。
乔安娜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莫名其妙被接纳成了野犬群一员,不明所以地看了看野犬女王。
野犬女王静静望着她,轻轻摇了摇尾巴。
于是乔安娜低下头去,学着野犬们的样子,用鼻尖在小野犬身上碰了碰。
幼小的身体柔软,仍有余温,就像未曾离开这个世界,只是陷在香甜的梦中不愿醒来。
她又不可避免地想起了自己早夭的两只亲生幼崽,忍不住伸出舌头,在幼崽的额头上舔了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