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愿者们还有其他工作要做,不能直接在树下安营扎寨等丹下来;加上野犬们护犊子,在他们追丹的过程中一直在附近虎视眈眈,他们是有枪护身,却不能随便把枪口冲着要保护的动物,只能朝天鸣枪示警,用巨大的响声吓退一次又一次围过来的野犬。
如此僵持一阵无果,便不得不打道回府。
显然,这一回也不例外。
“我说,这样不行啊,那群野犬都记恨上我们了,看见我们的车就在后面嗷嗷叫着追着撵。”一个男人重重地叹着气,他在团队里年纪最大,经验也最丰富,算是据点的领队,“这么下去会妨碍我们正常工作的。”
“可是也没办法,那小孩对我们太抗拒了。”另一个人说。
王想了一会,摸着下巴沉吟:“说来也奇怪,看他的体态,手脚骨骼还没变形,偶尔还会直立行走,再加上那头发长度,不像是自小被野犬养到这么大的,怎么偏偏这么怕人?”
旁听的乔安娜愣了愣,不由得生出些心虚。
丹这么怕人和车,应该、大概、好像……跟她的教育脱不开干系?
她教辛巴和艾玛避开人类踪迹的时候,小朋友就在旁边听着,那时她没想到草原上除了普通牧民和盗猎者,还有这么一帮义务反盗猎的好人,自然没再额外嘱咐过丹,对他而言人类是安全的。
听了她的教导,再联系到亲耳听过的枪响、曾受到过的来自牧民的恐吓式攻击,丹理所当然会把人类看做与野生食肉猛兽一样的存在。
……哦,不对,也许在小朋友的心目中,人类的危险程度比野兽还高一级,毕竟他可是曾试图跟鬣狗和狮子徒手干架的勇士。
乔安娜都不知道该不该庆幸自己家教到位了。
她这边想着,另一边,完全不知道她才是丹的养育者兼一切的罪魁祸首的志愿者们还在开会。
“这么干耗着也不是个事,”利安德大胆提议,“要不,我们还是用些强制手段吧?像我们平时做的那样——”
他抬起手,做了个瞄准射击的动作。
安吉拉瞪大眼睛惊呼出声,接着扭过头,狠狠打了利安德的胳膊一下:“你怎么不先往自己身上扎一针?那么小的小孩,这话你也说得出口!”
“也不是不行……”王说。
接收到安吉拉愤怒的瞪视后,他摊了摊手,有些无奈地解释:“没有办法的办法嘛,控制好剂量,制服之后马上给氧,应该不会留下后遗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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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遗症?
乔安娜一个激灵,精神起来。
肌肉麻醉不像静脉麻醉,给药剂量其实不太好掌握。麻醉过量的风险她有所了解,严重的可能危及生命。
而且即使剂量刚好,也不代表毫无风险。丹还太小了,幼儿在急性缺氧条件下,有概率发生脑水肿,万一治疗不及时,就会伤害大脑。
不行!我不同意!乔安娜用力敲打着笼子,投上反对票。
她家小朋友长着一个价值连城的好脑子,千万不能给一麻醉针打傻了!概率小也不行!
语言隔阂依然如同一座高不可攀的大山,爱子心切的花豹妈妈的严正抗议没有被志愿者们接受到。
好在安吉拉医生同有着女性的谨慎和细腻,坚定地反驳道:“就算麻醉剂量合适,也没有后遗症,你们有没有想过,药效生效的时候,小朋友从树上摔下来怎么办?你们保证能接住吗?”
考虑得真到位!乔安娜在心里摇旗呐喊,对这位天使小姐姐的好感简直要突破最高临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