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安娜用额头抵着笼子的栏杆,静默地蹲坐着,双眼放空,面无表情,整个一副标准的丧失了豹生梦想的咸鱼模样。
自从前一天,离成功最近的安吉拉医生也负伤铩羽而归,她就不太指望志愿者们能顺利把丹抓住带回来了。事到如今,还是得她这个当妈妈的出马。
工作室的墙上挂着一幅地图,她已经记牢了行动小队在上面做的标注,知道野犬们和丹的行进路线和大致方位,从据点出发,她有把握在两天之内找到野犬们的大部队,再把丹带回据点。
计划得很好,可惜在计划施行前,还存在一个根本性的大问题——她没法从关着她的这个笼子里出去。
乔安娜明白安吉拉医生是为她的健康着想,野外条件恶劣,卫生情况差,只要她的身体没有彻底恢复到最优,病毒和细菌就可能趁虚而入。
但凡事都有两面性,当她有急事要忙时,这种保险起见的谨慎反而会变成拖后腿的优柔寡断。
她真的觉得自己已经痊愈了!伊丽莎白圈摘掉两天,连为了手术剃掉的毛都长回了一两厘米,伤疤彻底隐没在细软的毛下,不细看都很难发现。
伤口不疼,精力充沛,哪哪都好,吃嘛嘛香。就这样,为什么——凭什么还不准她出院?!
对此,乔安娜的主治医生安吉拉的态度也很坚决: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她会软声细语安慰狂躁的病患,也会分享一些逸闻趣事,偶尔还会用小推车载着乔安娜的笼子带乔安娜出去逛一圈,就是只字不提放乔安娜走。
乔安娜焦虑、烦闷、忧愁,却无可奈何。
时间一天天过去,她最后的耐心也耗尽了,开始尝试自行越狱。
笼门是插销式的,上面没有锁,可栏杆缝隙很窄,只够她塞出去半个爪子,直接伸爪够不到外面的插销。
她只能趴在笼底,从下面喂食的小口把前爪伸出去,别过爪子,一点一点把插销杆往上顶。
开到一半,她的前爪就不够长了,剩下的一半工作量,她必须脸贴着栏杆,用舌头勾住插销的把手,继续奋战。
想也知道这一套工作效率有多低,乔安娜干干停停,足足折腾了一夜,才依稀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然后天亮了,据点的工作人员陆续起床,一个人经过时,看见笼子的插销没扣紧,一边低骂着粗心的管理员,一边顺手帮忙把插销带上了。
笼子里装睡的乔安娜:??!
这时再挽回也来不及了,她不得不眼睁睁看着几个小时的努力一朝付诸东流。
唉,豹生太艰难了。
乔安娜受到的打击实在太大,以至于外面传来的起哄声也没能勾起她的半点兴趣。
过了一阵,有人推门进来,闻气味,应该是安吉拉医生。
乔安娜有气无力地掀了掀眼皮,算是打了招呼。
发现安吉拉捂着嘴,眼圈发红,她心头一凛,“腾”一下坐直了,定定地望着安吉拉,用眼神表示关切和询问:有人欺负你了?你把我放出去,我来帮你出气!
好歹也相处了一个多星期,她的严阵以待被关心的对象顺利接收到了。安吉拉仓促地揩了揩眼角,扯起嘴角,勾出一个有些别扭的笑:“我没事,别担心。”
说没事一定有事!只有男人才会相信女人说没事是真没事!
乔安娜摆明了不信,坚持紧迫盯人。
安吉拉拗不过她,只好走过来,蹲低身子,贴近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