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光和众人的围观明显让那个孩子感到了不安,他背身低头,躲避着刺眼的强光,攀住围墙,努力尝试往上爬。每次脚刚一离地,就被墙上的花豹按着脑袋轻轻推回地上。
这样的拉锯应该持续了有好一阵,围观群众不再满足于围观,有几个人——尤其是屡战屡败的行动小队成员们——蠢蠢欲动,想过去实施抓捕,又忌惮着旁边的花豹,不敢下手。
王看见安吉拉出现,习惯性地凑到她身边,低声跟她商量:“安吉,我记得你跟它关系不错,不过毕竟是自由状态,说不准会不会发动袭击……要不我还是去准备?”
安吉拉听着,下意识朝墙上的花豹望过去,发现对方也正看着她,眼神里是无条件的信任,和恳切的请求。
也许是之前相处的那段时间留下的默契仍在,她仿佛能听到她在问:我能把他托付给你吗?
如果安吉拉还是之前爱心泛滥的她,肯定会毫不犹豫点头答应了;但她对自己的改变心知肚明。
如今她冷硬淡漠,心口灼烧着不甘的火焰,一天到晚一心只想训练变强,直到强得拥有足够复仇的能力。这样的她,并不适合作为一个孩子的养育和教育者。
她想了一阵,抬脚朝老朋友走过去,想面对面详细谈谈这个问题。
花豹,也就是乔安娜,则把安吉拉的主动靠近当成了默许,如释重负地站起身。
担心再待下去会被愈发强烈的不舍和眷恋打败,临时反悔把小朋友抢走,她甚至不敢多看丹一眼,咬着牙跳下围墙,把慌乱的呼唤抛在身后,头也不回地钻进茫茫夜色之中。
早先为了哄丹出来,乔安娜说的是带他找吃的。就跟兄姐一样,母亲说的话,丹小朋友从不怀疑,即使是被独自丢在陌生的地方,他也觉得是觅食途中遇上危险,母亲逃走而他没跟上。
他迷茫、困惑而又无助,匆匆忙忙扒着对自己而言有些高的石墙往上蹦,过长的指甲别断在石头的缝隙里,疼得他不得不松了手,落回地上。
逃跑失败,又恰逢身后传来脚步,他立刻捂着痛处飞快转身,贴着墙根,警惕地望向靠近的女人。
这个人——这个人他见过!
丹皱起鼻子,从喉咙里挤出威胁的咆哮:“你走开!我不喜欢你!”
当然,落在人类耳朵里,这就是几个含混不清的音节。
乔安娜离开,几个还在观望的男性志愿者也敢靠近了,一个人身先士卒,趁丹只顾着瞪安吉拉,一把攥住他细瘦的手臂,将他拖进怀里,拦腰抱起。
男性的力量和主动性使得这一连串动作相当迅捷且坚决,丹愣了一会,才后知后觉地尖叫起来,拼了命地踢打、扭动挣扎,又在横过来的手臂上“吭哧”重咬了一口。
饶是皮糙肉厚的男人也疼得吸了口气,半是吐槽半是埋怨地说了句“小崽子咬人还真挺疼的”,把丹的小身子夹在胳膊下面,空出另一只手,捏住丹的两颊,强行让丹松嘴,把自己的小臂从丹牙下拯救出去。
接着,他一手握住丹的两个手腕,一手抓住两个脚腕,小朋友就跟被绳子捆住差不多,如何弹跳都挣扎不开了。
他像拎小鸡仔一样把丹向四周围着的同伴们展示了一圈,又征求安吉拉的意见:“怎么处理?”
因为姿势变化,有什么东西从小朋友胸前滑了下来,挂在脖子上晃荡晃荡,然后终于被甩脱了,掉到地上。
安吉拉原以为是男孩身上的污垢太厚,以至于搓出泥条了,但光打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