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硅”这个人和郝定一样,在沂蒙、莒县一带拥有不少旧时拥趸,一呼百应、堪称地头蛇;这个人和郝定一样,近两年从来跟随林阡左右,东征西伐,磨炼出了惊人的武功和将才,如果说百里飘云是难知如阴,那这个人便是动如雷霆这个人,沂蒙的群狼扑虎事件后,谁都对林阡心服口服,唯独他面无表情地说走就走头也不回,此举,令今次包括红袄寨在内的宋军完全想不到他还能在马耆山出现,金军就更想不到!刘二祖眼眶一湿,顾不上自己伤势,问他:“你是最早的十三翼,十三翼怎么可以反对盟王!”
“六当家,我不过是忧虑抗金大业的前景而已,何来反对?十三翼中,诸如李全、江星衍,才是对主公充满了怨怼。“石硅提醒刘二祖的同时也是向他承诺,自己游离在外、但绝对不是主要矛盾。
“你你称他主公”刘二祖一怔,没想到。
“六当家,您当年揭竿而起,是为了什么?”石硅俯下身来给刘二祖裹伤,初来乍到的亲兵们则一鼓作气、与刘二祖闻讯而来的麾下们同仇敌忾,向着那群有备而来的金军短兵相接。
刘二祖想都不想,就回答:“想耕田时能没那许多顾忌。”
“石硅既想闯一番事业、实现人生的价值,亦要对金人讨那份不共戴天的杀父之仇。”石硅长叹,“很可惜,我能预见,主公他,只能帮石硅实现前者。一日是主公,终身是主公,可也曾经是主公。”重重念着曾经二字。
“虽然听着很伤感十三翼忧虑、怨怼、逐一出走但今天见你救我,我信盟王这次莒县之行,将是对你们这些人的逐一收回。”刘二祖笑了起来,只因听出一丝回归之音,“石硅,不止要曾经,这条路还长。”
“哎,想不通,如六当家这般厚实之人,为何屡屡被二当家误解要争权?”石硅离开刘二祖时,内心也连连感慨。
因小见大,阡陌斗法渐渐演变为多方角逐,马耆山战局岂止以乱云崩坏来形容?
纵观全局,在过去的这一整个九月中旬里,本就是兵败逃至此地、劣势很难转圜的金军,虽有林陌指导曹王府站稳脚跟、扳回一局、士气高涨,却很快就因为完颜宗浩的遇险受困而再临深渊,这一阶段,金军同心协力竟都退无可退,便连内斗的借口都找不着、堂堂正正也斗不过
完颜宗浩这般的高官凶急,明知捉襟见肘,能不救吗?林陌眼疾手快,差点就能规避风险、从根本上阻截林阡的请君入瓮。奈何调动慢了片刻,完颜宗浩仍不幸溺死。
可纵然救急、林陌也只是派了半数左右的高手堂,也便是说,原本这攻守分配是刚刚好。谁想,那小曹王为了立威而代表夔王府抢功,又把移剌蒲阿这支劲旅派遣出了本营去为难一个小小的百里飘云,这使得金军本营亏空、即刻就面临鸡飞蛋打之局,反倒教飘云和石硅无意间起到个调虎离山的作用
这就是王敏想要的离间,这就是杨叶所说的不需要刻意离间,这就是完颜宗浩失救之后的连串恶果。团结一致的金军终于又一次“不合作的两路不如一路”,这次的裂痕源于曹王府内部的小曹王和林陌,拉大在完颜宗浩噩耗袭来、雪上加霜的一瞬!后续战役,可想而知,
金军的战斗力和士气,犹如悬吊在绝险的半空,在紧绷、死撑到极限后断裂,陡然间直线下跌硬生生坠毁谷底。未到九月二十黎明,还来不及去关心江星衍和移剌蒲阿有没有抓回百里飘云,金军便被逼数度迁逃。宋军发起总攻,情势急剧恶化,各大据点连连告急、失陷,金军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