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江瑜身为赘婿,却在虎头寨有着说一不二的话语权;难怪江瑜武功高超,却从未在边县有过相应名声;难怪江瑜在上京途中都坚持要求单人客房;难怪江瑜会嫌弃小甲小乙却并不排斥程巧巧;难怪江瑜会叫江瑜这个名字。
却原来,江瑜便是江大鱼!
相遇以来的点点滴滴一一在齐怀瑾的眼前闪过,众多此前被刻意忽略的细节逐一浮现。想想也是,那自信和睥睨的气势又怎会是一个小小的赘婿所有?唯有身居高位的血罗刹江大鱼本人,才能如此骄傲和肆意。
齐怀瑾看向殿中的那人。她明明被揭露了女儿身的身份,却不见有丝毫的慌乱,仍然是那么云淡风轻、身姿轻逸的站着,好像事件中心被检举的人并不是她一样,就好似事不关己似的。
她看起来就仿佛,仿佛是一个与世无关、什么都不在乎的过客!
齐怀瑾突然的有些心慌。
祁帝震惊的看着许源,惊讶道:“废太子说的可是真的?”
“废太子所言的确属实。”许源不矜不伐、有礼有节的回答道,“臣本名江大鱼,边省的土匪窝出身,的确是个女子。”
“荒唐!”祁帝万万没想到自己钦点的状元郎竟是个女土匪。他愤怒的砸碎了手边的茶碗,呵斥道,“你一个女子竟敢混入科举朝堂!你有什么阴谋?!”
“臣没有阴谋。”许源面色不变,平静道:“臣无非是和其他举子一样,怀着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的抱负罢了。”
“货与帝王家?”祁帝气笑了,“你一个女子,不思贤良淑德,却打着男儿的抱负和野望,简直荒唐!这天下阴阳调和、各有分工,女子本就该以相夫教子为己任,如何能染指科举朝堂?”
“所以陛下口口声声说以储君之例教导昭阳公主,其实也不过只是做做样子的吗?”许源不卑不亢的道:“难怪昭阳公主会于闺阁之中犯下这等丑事,却原来是陛下从来只是画虎类犬的教导公主,并不曾真正的指导过公主君子六艺。”
“你!”祁帝怒容满面。
“陛下,臣认为女子未必就不如男儿,女子同样可以建功立业。臣虽是女子之身,却也愿意为大祁的繁荣昌盛尽上一份心力。”许源面色平静的说,“至于臣的土匪出身,臣更加不觉得这有什么可丢人的。太.祖昔年不也只是一个江湖草莽吗?”
“荒谬至极!小小土匪也配与太.祖相提并论!”祁帝拍案而起,勃然大怒道:“历朝历代,女子和贱籍都不得入仕。你一个女土匪,却混入科举朝堂,你这眼中可还有王法?可还有君主朝纲?!”
祁帝威仪过甚,殿内百官皆为天威所慑,两股战战、冷汗淋漓。然而那女扮男装的小小状元却仍是面色不改、脊梁笔挺,看起来竟是丝毫没有为帝王的威仪所吓。
“臣只是想建功立业罢了。”许源平静道:“正是因为臣心中有王法有朝纲,臣才会寒窗苦读的踏入科举之路。”
“牝鸡也妄想司晨,你可真是巧言令色!”祁帝怒极反笑,“无论如何,你隐瞒身份的混入科举也是犯了欺君,来人,除去此人的状元功名,将其打入刑部大牢——”
“父皇!”齐怀瑾急急的便打断了他此刻最需要讨好的人。他看向许源,脑海中闪过和许源相遇以来的点滴——
“这个小哥我曾见过的。”
“瑾瑜都是美玉的意思。我名江瑜,而你名中则含有一个瑾字,小哥与我可真有缘。”
“小哥的名字虽好,但略带郁闷愁苦的意境。我送小哥一妙字,莫若“可修”二字极妙。出自《礼记》,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