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你还把本宫的怀瑾送到边疆？！”李贵妃厉声道，“您已经杀了一个儿子，您还想着杀第二个？！”
“朕没想杀瑾儿！”祁帝道，“朕吩咐过朱封，只要瑾儿一世不入京城，便可让他一世安康。”
“如此，您便得到心理安慰了吗？”李贵妃冷冷的道。
“朕，朕把对瑾儿和禛儿的愧疚，都补在了祁琬彤和祁祯身上。”祁帝嘴里发苦的说，“看到他们，朕便仿佛看到了瑾儿和禛儿。谁知道，他们竟然……”
“臣妾真是谢谢陛下您了。”李贵妃嘲讽道。
祁帝忽的抬头看向李贵妃：“珺珺，你不要怪朕。朕身为一国之君，有着很多身不由己。将来瑾儿即位，必定受你家族桎梏良多，那时你会帮他么？”
“皇上指的是哪种帮忙？”李贵妃轻笑道，“还是皇上想效仿前朝武帝立子杀母，让臣妾做那钩弋夫人？”
“珺珺，你太聪明了。”祁帝苦涩的说。
“听闻陛下已经秘密立下圣旨悬于明镜之后，说是龙体若有不测，便让臣妾以皇后之礼殉葬。”李贵妃平静道：“臣妾该感激陛下对臣妾的爱之深切吗？”
“你怎么会知道？”祁帝眯起了眼，他面色忽的一变：“朱封？！”
“朱公公是您的得力臂膀。”李贵妃微笑着说，“臣妾相信他会辅佐好新帝的。以及，皇上也不必担忧世家和勋贵的问题，李家和程家都对新帝忠贞不二，毕竟程李两家的结合，可是新帝亲自保的媒。”
祁帝撕心裂肺的咳嗽起来：“不可能，瑾儿明明也是厌恶世家和勋贵的。”
“嘘。”李贵妃将食指竖立在唇边，轻声道：“您听见了吗，皇上。外面奏哀乐的声音。”
“哀乐？”
“这是臣妾替您准备的，好听吗？”李贵妃温婉的笑道，“算算日子，今天的这碗毒，便该是最后一碗了，您看到我阿姊来接您了吗？”
“你下毒害朕！”祁帝面色青紫、瞳孔放大。
“不对，我阿姊应该不会来接您，她才不会在奈何桥等您。”李贵妃轻轻的说，“该是张皇后来接您。张皇后对您一片痴心、忠贞不二，却被您生生的给夷了九族。您说，她会不会恨您恨的想要饮您血、吞您肉？她倒是一定会在地府里等着您的。”
“还有你们的孩子祁祯，明明是真龙血脉，如今却坚信自己是男宠孽胎，您说滑稽不滑稽？算上他，您又杀了一个亲生儿子呢。”
祁帝倏然暴起，两只凸起的眼球在枯瘦蜡黄的面颊上几欲瞪出，凶狠噬人，他大口喘着粗气道：“毒妇，朕要杀了你！”
“可惜您再也杀不了我！”李贵妃厉声说道，紫金攒珠赤凤冠随着她的动作摇曳晃动，道：“臣妾多谢皇上的一世教导，谢皇上教会臣妾杀伐果断！”
祁帝不甘心的狠命拍着床榻道：“来人——”
“来人？”李贵妃轻笑出声，“这宫殿上下，要么在忙着新帝的登基事宜，要么在准备您的丧事。您有什么吩咐，臣妾就在这里。”
祁帝怨毒的伸直了手，嘴里破锣似的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枯瘦、干黄，看起来苍老又无力，和年轻貌美的李贵妃形成鲜明对比。
“您是太痛了吗？”李贵妃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面容冰冷，“臣妾真是心疼您，不如就让臣妾帮您一下吧。”她端起案上的汤碗，不由分说的给祁帝灌了下去。
祁帝抗拒着，挣扎着，渐渐的再无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