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咤的喜悦像是被打了个结,停顿了一瞬,又继续延展开来。他耐着性子微笑着说:“是我太高兴了,考虑不周。”
陆之韵嗔/怪地瞅他一眼,应了声,吴咤心头顿时便麻酥酥的。
二人便不再说话。
她看向窗外,他在看她,心中却是各有各的心思。
陆之韵心中是忐忑的,不知道庄南生和赵香君会不会来。在她的计划中,如果庄南生来了,那便假戏真做,倘他不来,便只有请云老板演一场戏。
而今日,是她的大日子,是她为陆茵梦正式开始复仇的一天,赵香君是陆茵梦最好的朋友,庄南生是令她有些心动的人,若他们不来,今日便是不完整的。
她望着窗外乌压压的人头,听着喜乐,香城约略有些褪色的建筑徐徐后退,像是一场闹剧繁华的背景,渐渐地,一幕幕地变换。
等到了地方时,吴咤先下车,为她打开车门,弯腰对她伸出了用手帕擦干了汗渍的大手。
几秒钟之后,新房外笑闹的孩童们便见一只戴着白手套的手搭在了那只大手上,从车内款款而来。
顿时便有人朝里边喊:“新娘来了——”
“新娘来了——”
“新娘来了——”
一声叠过一声,听得庄南生心头微微一震,心中气恼更甚。
她果真要嫁人了?!
自己竟果真来观礼了?!
越想,心里越气。
赵香君心里也气,还有些感概。她是希望陆之韵能和庄南生在一起的,却没想到会是今天的局面。
她有些不敢看庄南生,到底还是偷偷地瞄了一眼,却见他面容一派沉静,漆黑的眼眸深不见底,令人不敢直视。
他是极骄傲的一个人。
不至于在婚礼上纠缠,但生气肯定是免不了的,也许还会有怒火。熟悉庄南生的赵香君知道-->>,眼下,庄南生看上去越沉静,他心头的怒意便更盛。
他是那样一个骄傲的人,从来没人敢这么戏弄他。如今,陆之韵这样来了一出,他们既做不了情/人,也做不成朋友了。
也许,从今日起,二人便再不会有交集。
满堂的热闹,像是一场闹剧。
天气热烘烘的,屋子里,虽置了冰盆,却因为人多嘈杂,更是闷闷地热,即便开了电风扇垂着,众人依然摇折扇的摇折扇,摇团扇的摇团扇。
不管怎么样,大家毕竟没能马上见到新娘。
吉时未到。
新娘被送进了休息室。
婚礼的流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吴母到这边时,陆家人虽不十分兜揽她,前来赴宴的宾客倒是看在陆家的面子上,并未给她难堪,说话时也愿意敷衍她,说些场面话夸赞吴咤,并赞吴咤和陆之韵佳偶天成。
吴母也乐得显弄自己的手段,务必要身体力行地证明,自己家不是攀了高枝儿——他们家曾经也富贵过的,现在落魄了而已,虽落魄了,通身的气派却还是在的,并不是眼皮子浅的“下等人”,亦不会在陆家人面前低人一等。
只是,应酬了一圈儿下来她发现,大家同她说话,不过是面子情儿,并不真心尊重她。不管别人说什么,她都觉得别有深意,在讽刺她们家穷,并不重视她、将她看在眼里。
如是,吴母先前还打算借今日扬眉吐气的心,顿时便有些灰了。便是他们作为男方这边请的人极力奉承她,她前一秒还受用的心,在后一秒看到女方这边的宾客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