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爱我么?”
“当然。”
杏儿带着信从庄公馆出来时,日头已老高,太阳明亮而耀眼的光线照下来,令建筑都在街道投了了影,气温开始上升,来往的人群中,不变的是嘈杂与燥/热。
人走在路上,仿佛耐心都要用光了一般。
陆之韵下车后,便放开了吴咤的手臂。于是,吴咤提着大包小包跟在陆之韵身后进门,陆太太和三奶奶、四奶奶、五奶奶已等在大厅里了。
陆之韵一进门,陆太太便站起身,同陆之韵拥抱。三奶奶四奶奶五奶奶便也只能起身,一边摇扇子,一边看陆之韵和陆太太母女情深。
待陆太太放开陆之韵后,大家都落座,陆公馆的仆佣从吴咤手里接过大包小包的东西,陆太太的眼睛扫过吴咤,并不正眼看他,只不咸不淡道:“来都来了,何必置办这么些东西?”
四奶奶当即用团扇掩嘴笑着说:“可不是。横竖都是当初七妹陪嫁过去的,如今再买了东西过来,可不是左手倒腾右手么?”
这话说得刺心。
吴咤闻言,顿时便羞耻起来。
只是,他毕竟算是在社会上打过转的人精了,最不缺的便是城府,并没有立马面红耳赤,谦逊地说:“这些,都是茵梦对家人的心意。说来惭愧,我虽也有孝敬二老、疼爱侄儿侄女们的心意,现下却囊中羞涩,只等来日手里有了余钱再加倍补上。”
他叉腿坐着,甚至微微有些前倾,谈吐从容。可在这装修并不可以显富却无一处不精致的陆公馆,他是自卑的。
几句话说完,他捻了捻手指,陆太太并不兜搭他,只维持着面子情儿:“你有心就好。别的倒都是次要的。”
五奶奶则揶揄道:“现在年轻人最爱空口说白话、空手套白狼。七妹夫可别是这样的人。”
吴咤脸上的笑容都僵了:“自然不能。”
今儿四少-->>爷和五少爷要中午才回来,因此,并没有人为吴咤解围。四奶奶五奶奶你一句我一句地抢白吴咤,倒是三奶奶一直没说话,指着她的小儿子的名头,说有事先从客厅出去了。
吴咤如坐针毡,陆之韵倒也给他解围,只是她一开口,四奶奶五奶奶反而越发来了兴致,叽叽呱呱说个没完,话里话外,无非是贬低他,看不起他,又说陆茵梦本能嫁给年青才俊富家子弟,到底为他误了前程,他将来一定要对她好,可别做了白眼儿狼等语。
在梦中的场景中,这些是一概没有的。
皆因陆茵梦同家里决裂,和他在一起了。在他的公司办起来前,一应拉关系、应酬的饭局,都没叫他出场,全由她一手包办,等他的公司发展起来也开始在香城有了一点地位时,大家都很看好他,陆茵梦带他回家时,并没有这许多冷嘲热讽。
吴咤心里有些烦,应付了一会儿,实在按捺不住,便问:“洗手间在哪儿?”
陆太太便叫了一个仆佣带他去。
那仆佣也看不上吴咤,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她指明了路,便让吴咤自去。倘或是在梦中,又或者是今日之前,他并没发现自己爱上陆之韵,他一定要撩拨这个年轻的女佣,令她成为他的裤下之臣,再侮辱她,方能解今日之恨。
但眼下,他愁陆之韵还愁不过。
他从客厅出来,并不直接去卫生间,而是靠着一根廊柱抽烟。他斜靠在廊柱上,身材修长,容颜俊美,眼睑似慵懒似愁苦地半阖着,繁茂的枝叶令太阳并不能照下来,只从缝隙中落下几个光斑。
这里有些僻静,一时没有人注意这里。
三奶奶不知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