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刚刚在办公室里已经听过了医生的分析,这会儿见少年沉默,便安慰道
“放心,罗大校会寻找你的家人,如果找不到,警……他也会全权负责你的医疗费用。”
“不用了,我会还的。”馥碗的语气有些凶,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眸色黑得有些迫人,声音清凌凌的,但他明显在努力保持礼貌,紧接着就加了一句,“谢谢你告诉我。”
护士看到他的反应,这才想起少年身上的旧伤,那明显就是遭受了经年累月的虐待才会有的痕迹,这时候提及家人,没准反而是少年最不愿意听到的,便歉意地笑起来,说
“没什么,你先养好身体要紧。身体好了再考虑其他事情。”
“谢谢。”馥碗等护士离开,才把之前做的那些身体检查手续在心里过了一遍,把每一种都记下来,确保不会忘记之后,才稍稍放心。
他住在地牢里是不需要钱,但不意味着他不认识,现在对外面的世界了解不够,他也没办法独立,但等他熟悉了,总能找工作还上这笔钱的。
罗域是个好人,如果到时候男人不接受报酬,他就用别的等价的东西,总能还上的。
后面一周,罗域基本没有来,却给馥碗请了个看护每天负责照顾男孩,又让陈景带了许多课本过来。
根据陈景的话来说,罗域一直在忙着处理“工具人”缉捕行动的后续事宜,每天忙得脚不沾地。
馥碗对此并不发表意见,事实上他也很少说话,有时候一天都开不了一次口。
看护是个四十多岁的妇人,对馥碗这样安静又乖巧的孩子格外喜爱,唯一有些发愁的就是,这孩子吃饭和睡觉的时候坚决不让人陪同,洗澡也是坚持自己来,独立得让她这个看护几乎无事可做。
若不是罗先生嘱咐她尽量不要干涉馥碗的决定,她真觉得自己非常失职。
因为看护的配合,馥碗自以为他隐藏得很好,起码没给人带去惊吓。可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一个人。
那天夜里并没有雨,空中群星闪烁,映着深蓝的天幕,神秘而迷人。
罗域推开门的时候,病房里静悄悄的,只点了一盏暖黄色的夜灯。
黑色的军靴踏在地板上,脚步声却小得很,今天天气热,男人没有穿之前成套的纯黑色军装,而是穿了一套的短袖的迷彩服,195的身高,哪怕在如此柔和的灯光掩映下,气势依旧过于迫人。
可罗域并没有和孩子相处的经验,自认为自己的“休闲”装扮足够显示他的温和可亲。
走到病床边,男人环视了一圈,没找到人,便弯腰拿起了放在床上的课本。
原本崭新的课本如今密密麻麻地做满了笔记,足可见书本主人有多用心。
罗域原以为馥碗说喜欢读书只是小孩子对于学堂的向往,没想到少年如此认真。
除了课本之外,旁边还放了一本练习楷体字的字帖,字帖上的每一页同样写满了字。
只是……罗域将课本上的字和字帖上的对比了一下,馥碗练的是楷体字,怎么书上的字体看起来圆乎乎的,胖成一团。
瞅了几眼书上的“幼圆体”,没等男人做出下一步反应,浴室的门就被打开。
接着,顶着一头湿漉漉软发的馥碗就推着轮椅出来了。
四目相对,馥碗呆了呆,下意识抿紧了细薄的唇。
罗域怎么会在这?
男人将人打量了一遍,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