馥碗咬了口冰淇淋,平静地说“我没耐心,脾气不好。”
不是所有人都像罗域能一眼看出来他在想什么,馥碗自然知道自己态度差,脾气坏,傲慢没有礼貌,不适合交朋友,可他只要强就够了。
“朋友,打不过我,就会服气。”他说,“今天给你介绍过,任务完成了,陈一言走了也一样,我有过朋友。”
馥碗罕见地解释了这么多,罗域瞬间明白过来,又气又心疼地狠狠揉了把他毛乎乎的细软头发,严肃地说“合着你跟陈一言交朋友就为了给我个交代?交代完朋友掰了也没事是吧?”
馥碗不吭声,认真地咬冰淇淋。
罗域拿他没办法,琢磨了一下回过味来,问“你刚刚那么凶,是故意的?想气跑新朋友?”
馥碗奇怪地看了男人一眼,说“用不着装,本来就态度差。”
小孩这么坦然,罗域反倒哑声笑了出来。
他定定地凝视了一会儿馥碗,走到少年面前,弯下腰和馥碗对视。
少年全然不理会他,只转过头,专注地咬冰淇淋。
罗域突然就不想勉强小孩说实话了,只是无意识地放缓了声音,有些喑哑又温柔地说“脾气坏的人多了去了,又不是态度不好就不能有朋友。你觉得你脾气差,陈一言和你当朋友是自讨苦吃,故意气跑他,不正说明了馥碗小朋友其实也是个好孩子?”
罗域顿了顿,说“真正坏脾气的人,才不会管别人和自己当朋友会不会受苦,哪里像你这样,费尽心思赶人走的?你觉得你把陈一言凶跑,他就不用忍耐你的坏脾气了?”
馥碗比罗域矮了两个头,像这样男人弯下腰和他说话,就有种莫名地被对方的气息保护起来的感觉,加上心思又被男人看了个透,他就不自在起来,后退了两步,看起来相当不耐烦地说“还回不回家?”
罗域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少年微微泛红的耳尖,好脾气地直起腰,说“回,怎么不回了?先想想吃什么,带你去买菜。”
说着,他把刚刚摘下来的鸭舌帽压回了少年头上,转头瞥了一眼不远处停着的黑色迈巴赫,坏坏地笑,说“这儿看小朋友的人太多了,咱们回家去。”
馥碗这才勉强点了下头,跟在男人身后上了车。
直到那辆看起来相当彪悍的路虎开走,不远处停了许久的迈巴赫才终于缓缓开了过来,停在馥碗之前站的地方。
下一秒,车窗摇下,露出一个戴着金丝边眼镜的男人。
他穿着样式古朴的唐装,约莫三十多岁,样貌俊美,却带着显而易见的病态苍白,应当是久病之人。
男人看了一会儿馥碗刚刚站着的地方,轻轻咳嗽了两声,意味不明地说“那孩子现在在罗域家里?”
驾驶座上的年轻女秘书忙应了一声,说“是的,罗先生虽然接受了您送过去的户口本,但似乎没有给馥碗看过,这几天都没回应。”
“你打电话跟他说了吗?”唐装男人似乎受不了外头的暑气,有些不适地摇上车窗,语气却很平和。
女秘书忙把一旁的保温杯打开,递了过去,说“昨天下午打的电话,罗先生的意思是,馥碗现在的生活还不稳定,您这时候出现,他不会认您。周影帝前几天去了医院,被馥碗打了,听说这几天都……不大好。”
男人闻声看向窗外,镜片后几乎和馥碗一模一样的桃花眼深沉难辨,尽管这在旁人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