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珩看女人她的目光渐渐变了颜色,背在身后的手指也不自觉蜷起。
温渺已经被他支开,现下整个楼层只有他们二人。
房间昏暗无光,有脚步声响起。
陆珩一步步走近,唇角笑意依旧。他轻轻揉捏着指腹,一点一点往女人的方向走去,最后停在陆嫣面前。
声音极轻“凭你,也配?”
他目光下移,落在女人温婉的脸上,掐着自己手心的指甲越发用力。
陆嫣这些年都在国外,十年未见,她还是如同那时离开一般,风光依旧。
年轻时陆嫣也是南城的美人,这么多年过去,她依旧是风韵犹存,不减当年。
嫣红的指甲搁在膝盖上,女人红唇一抿,似乎对陆珩的嘲讽并不意外。
她哂笑“有区别吗?”
陆嫣扬起头,双眸对上陆珩清冷的眸光时,她轻笑出声,将茶盏搁在桌角一侧,往内推进。
“别忘了,你还是姓陆。”
茶盏在檀木桌上发出刺耳的声音,女人仿若未觉,红唇轻启,指尖在茶盏边轻点。
“陆珩,就算你再恨我,你这一辈子也都是陆家的人。是生是死,你都是姓陆。”
“所以你为陆家,为我做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
茶盏终于被女人推到桌子中央,陆嫣收回手,嫣红的指尖还有几滴尚存的茶渍。
她漫不经心抽了纸巾,垂首,一点点在指间擦拭。
“我听说,温家那个女人在结婚那天逃走了,还因此出了车祸。”
迎着陆珩的目光,陆嫣莞尔,提醒道“陆珩,陆家不需要不听话的人。”
陆珩冷笑“所以呢?”
陆嫣“你外公重新帮你安排了一桩婚事,过几天你去见见人家,早点把婚事定下来。”
“至于刚才那个女人,”陆嫣皱了皱眉,“你若是真的喜欢,养在外面也不是不可以。”
“不过最好还是不要了,免得生事。”
陆嫣自顾自说着,全然没理会一旁的陆珩。
夕阳已经从天际消失,房间只剩下最后一缕光亮。
许久,陆珩终于出声,他轻声道。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男人目光淡漠,见陆嫣看向自己,他又重复了一声,“我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和你有关系吗?”
“喜欢?”
女人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一般,陆嫣双目圆睁,继而嗤笑道。
“陆珩,你以为会有人喜欢你吗?”
“或者你以为,她能将你从深渊中拉起?”
陆嫣起身,慢慢踱步至男人身边,站定。
女人声音轻柔,一点一点传入男人的耳朵。
“如果她知道你以前做的那些事,你以为她还会留在这里吗?”
陆珩瞳孔缩紧。
女人笑声娇媚。
“陆珩,任何人都能被救赎,除了你。”
“你已经无药可救了。”
女人声音轻盈,揉碎在黑暗中。
屋里的光线一点点褪去,冬日的夜晚总是来得特别快,顷刻间,房间陷入一片漆黑。
女人温和的面孔隐在黑暗中,依稀只能看见半点轮廓。
陆珩薄唇抿得更紧,他手指一点点缩紧,尖锐的指甲已经掐入手心,红痕明显。
从未见过天亮的人,是不会对光明有任何期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