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看看街头卖大饼艰苦谋生的大妈,一会蹲在路边看看工地里顶着烈日搬砖头的工人。
他以前很少关注到这些,但因为现在的心境,不自觉地想要观察、体验别人的生活。
人间疾苦,果不其然。
宁仪心里揪揪的同时想了很久,他需要一个可以谋生的行当。
他不想以后宝宝出生,问他是干什么的、是怎样和付锐修生下的他时,会听到今日方华等人说的那样的话。
说到一技之长,其实他会的很多,其中以音律、书画为长,只是他之前从未想过要借此做些什么,他也从不是需要担心这种事的人。
但没了父母供养,不可否认,他就是成了同事口中被包养的小白脸。
作为半个陌生人来说,曾被原主算计过的付锐修已经对他很好了。
这也是让一向骄傲的小凤凰这么焦心的原因。
他几乎是一下子就明白了生而为人的重担,原生家庭、生计、后代……无一不正压在他肩上。
没有实力,就会如今日一样继续受人欺辱,然后等待付锐修来救他。
至于灵力……他的父母说过,那不是应该用在无辜凡人身上的东西。
太阳西沉时,付锐修已经在外找人找了两个小时。
宁仪的手机始终打不通,他让夏顺丰去环城公园接人,夏顺丰苦着脸空手而归。
付锐修沉了脸色,一直与他保持联系的袁管家也没有宁仪的消息。
他冷着声线一字一顿告诉自己的小助理,宁仪回来,他才能回来。
公司的事务堆积在桌案,付锐修对着看了半个下午,心思越看越涣散,最后差点不能集中精神。
宁仪很明显是来找他的,但他被人当众欺负了,然后现在跑了个没影,手机也打不通,这很难让他不往糟糕的方向想。
毕竟他一直便把对方当不懂事的小孩子看待。
付锐修又抿了一口咖啡,强撑起睡眠不足的眼皮,合上文件,推迟了一个安排在三点半的视频会议,转身拿上外套出了办公室。
和夏顺丰联系过后,付锐修先去宁仪曾逛过的那家商场让保安帮忙找了一圈,又去了之前吃过饭的饭店问了一遍,最后挑着相反方向的公园,坐车一个个找过去。
司机抬眼瞥了一眼扶着额头一脸疲色的付锐修,想安慰些什么,“付总,您放心,人一定能找到的,联系不到可能是手机没电了,不一定是出什么事。”
“嗯。”付锐修淡淡地应着。
司机搜刮脑壳,试图出谋划策,“这个年纪的年轻人都爱玩,晚一点回家也是常见的,不过找到人之后,您可不能训他,小孩子叛逆的很,越训越跟你反着来,尽量顺着,跟他讲道理。”
付锐修有些头昏脑涨,但还是听了进去,放下手,虚心请教,“不能训?还有呢…要怎么做?”
司机有些为难,“我也没什么经验,我家就我老婆和一个女儿,怎么着都是要宠着哄着的,给她们买点喜欢的包包衣服化妆品,她们就一准不跟我怄气了,所以……同理可得?”
“?”付锐修无意识地摩挲着指骨,发现司机误会了什么,“他不是在跟我怄气。”
“那怎么会离家……”司机闭上嘴,把想象中的“出走”二字吞了进去。
付锐修没有应声。
他怎么知道小孩子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受了委屈、出去散心可以理解,但失去联系就难免让人担心。更何况他还身怀有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