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怀着殿下的孩子, 等此间事了……你可想过日后?“他”会容你吗?
——她知道了!
陆筠微微颤抖着魏安和知道了、那刘登呢?他是不是也知道了?
脑中的场景一幕幕闪过,最后定格在她同魏安和仅有的那一次正面争执——魏安和一定要保下的那个男童……
——是那次吗?
陆筠不确定,但……事到如今,纠结于此已经没有意义了。
魏安和只是把她一直担心, 却从不敢深想的事,血淋淋地摊开在阳光下面——
若是刘霸当真称王,她活不活尚未可知, 可她腹中这个孩子……是决计活不下来的……
刘霸绝不会容忍刘登的血脉存于世间。
但刘登呢?若是她投靠刘登呢?
陆筠脸色白了白,露出个有些惨淡的笑来怕是结果恰恰相反——她是活不成了,但她腹中的孩子尚有一线生机。
选谁……这当真是个很难、又不那么难的问题。
从竹蝉苑往回走,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路边的石灯笼泛着暖光,照亮了脚下的路。
茗儿跟在梁玥的身后,努力地克制着脸上的表情,但笑意怎么也止不住, 忍得狠了,反而更压不住, 时不时地发出几声闷哼。
这半明半暗的环境, 身后还时不时地传来几声诡异闷笑声, 当真是让人汗毛都竖起来了。
梁玥叹气回头,打量了茗儿几眼,视线落在她手里的茶包上,“就是一包茶叶,至于这么高兴吗?”
“夫人!您这会儿怎么还想着茶?您看到没、看到没……您出来的时候,她那脸色……白得都跟见了鬼似的!”
茗儿说着,手上还不自觉地比划着,原本被她小心翼翼地提在手里的茶包,此刻被随手甩得晃来晃去,就是下一刻从手里飞出去也不奇怪。
她这会儿可没心思关心什么茶包了,就算是蒙顶仙茶,也没法被她放在心上。
一想到方才陆筠那脸色,茗儿就觉得,今儿晚上,光是干饭她都能多吃一碗。
让那女人再嚣张!殿下不在府上,府里就数着夫人最大,收拾个妾还不是手到擒来?
想着想着,她又一次生出了这感觉还是殿下不在的好,那狐媚子没了殿下撑腰,还不是给夫人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正乐滋滋地想呢,脑袋瓜上突然被戳了一指,“收敛点……”
茗儿下意识地抬手去捂脑袋,顿了顿又将那手移到了嘴巴前面,捂着嘴冲梁玥使劲儿眨了眨眼。
一副“我懂、我懂,你不用再说”了的架势。
梁玥心里本来还有点沉重,这会儿被这个活宝一逗,倒是忍不住笑了出来,“你啊……”
回到西院,晚膳早已摆好。用了饭、又在院子里转了几圈,也该准备洗洗睡了。
这样没有夜生活的日子,梁玥过了这么二十几年,早就习惯了,正解着发髻,就从铜镜里看见了正往这儿走的茗儿。
“怎么了?”梁玥也没回头,就看着镜子上的人影问了一句。
茗儿瘪了瘪嘴,脸色有点微妙,“竹蝉苑的那位过来了……”
主子的态度总是能决定下人的风向,陆筠在刘登那里有脸面,这府上便无人敢叫她“姨娘”,俱都是以“夫人”相称。
茗儿对这称呼不满,又不敢明目张胆地和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