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梁玥身旁,和她一起目送着赵昙一行渐渐远去。
直至那车队变成了一个遥远的黑点。
赵卓本不是伤春悲秋之人,但此情此景却难免让他生出些感触来——
他们兄弟二人,此后怕是再难相见了。
离别总是猝不及防,便是嫡亲兄弟都是如此,那……别的人呢?
他不觉侧头,看向身旁的梁玥……有些事情,总是要说出口才好——
“梁……姑娘……”
这话未完,就听见一阵马蹄声渐近,两人的视线都落到来人的身上——
那人十分眼熟,是赵昙府上的总管,方才给赵昙递琴的人。
“梁姑娘……”他喘吁吁地下了马,将一个长条状的包裹捧上前来,小心翼翼的生怕有半点磕碰,“我家公子说,这等名琴当在姑娘手上才不觉辱没,请姑娘务必收下。”
他说着,微微解开了那包裹,露出一段深色的木料来。
梁玥摇头,“君子不夺人所好,玥虽一介女子,亦是知晓这个道理,怎敢夺季朗公子之爱琴……况此琴贵重,玥既无功,万不敢受如此厚禄。”
那人似乎早就预料到梁玥会拒绝,仍旧是跪在原处,“我家公子说,姑娘相送之情,实在远重万金,以此琴答谢,尚嫌礼轻,万望姑娘不要推辞。”
他抬头小心觑了眼梁玥的神色,见她脸上仍是为难,忙高举着琴,磕了个响头,声音带泣道“求姑娘可怜可怜小人……我家公子说了,这琴要是送不出去,小人也不必回去了……”
梁玥还未说话,一旁的赵卓倒先接过话来,“这不是正好,你留下来,我给你找几房娇妻美妾,在这儿过着快活日子,也不必回去受那母老虎的气了……”
那人一梗,讪讪地收了脸上凄惨的神色,“大公子见谅,小人不敢欺瞒大公子……我家公子他……确、确实是这个意思。”
赵卓只嗤了一声,并未再说,毕竟是赵昙的人,他不好多教训。
再转头看向梁玥时,脸上的表情已经转为温和,“梁姑娘,不妨收下罢。名琴当赠知音……季朗自小便心气儿高,少有看上的人,他那番话……这辈子估计都说不了几回……”
话都说到如此程度了,梁玥也不好再推脱了,躬身接过那琴,又托那人转致谢意。
赵卓是骑马过来的,可回城之时,他却似乎忘了这事儿,只慢悠悠地同梁玥一同走着,由着随从牵了马跟在身后。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赵兴的新政——也就是办学一事。梁玥看出赵卓的心不在焉,几句过后,也不再多说。
沉默了不多一会儿,赵卓突然轻咳了一声,看向梁玥,颇有些认真的意思,“梁姑娘……我……不……在下……”
梁玥轻轻“嗯?”了一声,侧头看向他,视线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了他的身后——
一个身着甲胄的士卒策马驰过,铠甲上沾满了脏污的泥痕,还有些破损的痕迹。
前线回来的?那是……战报?!
——瑶儿!
“抱歉,大公子……玥家中还有些事情,先行一步!告辞!”
看着那道身影渐渐远去,赵卓也不住心中是何滋味,有些怅然地叹了口气,从身后上随从手中取过了马缰,翻身上马、往府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