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怀朔却道,“这就要问你了。”
“我?”
萧怀朔道,“这些事该让什么人知道,不该让什么人知道,你心里没底吗?你若这么不想让阿娘知道,从一开始就不该用阿娘给你的那些人去查。”
如意几乎立刻便明白了他的指控。她恍惚了片刻,才想,原来是这么回事,原来这也是她的错。不管庄七娘还是徐思,都为她的疏忽而遭受痛苦。她总是这么顾此失彼,为什么就不能冷静一些,把事情处置得更周全、更滴水不漏些。
她哑口无言,只是转身想回徐思身旁——她还在想,为什么徐思要撵她回去一趟,原来是这么回事。
她明明什么什么都知道,可明白如意决定隐瞒她后,她便装作一无所知。
如意以为无人能帮自己承担这份痛苦,可原来徐思已经替她分担了——偏偏是本该最痛苦的那个人,不声不响的替她分担了。
萧怀朔大概也知道自己说的重了,见如意怔怔的立在哪里,便又道,“前几日你魂不守舍,阿娘知道你在追查一些事,便遣人去问……”
如意转身便要离开,萧怀朔忙抬手拉住了她的胳膊,“你要去哪里?”
如意道,“回阿娘身边。”她想,至少先回去陪徐思将那卷佛经抄完。
萧怀朔想了想,声音稍缓,“你现在回去做什么?且过一阵子,等阿娘缓过来再慢慢的同她说吧。”
如意终于停住了脚步,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尽量周详的向萧怀朔解释,“我什么都不会说,你也不要说,这件事先……”
萧怀朔的目光随着她的话一点点冷下来,他似是在嘲讽,“……装作没发生吗?”
如意只平静的点头,道,“是。”
萧怀朔道,“你也不打算让阿娘知道你已经知道了?”
如意不没作答,萧怀朔自己先笑起来。虽是笑着的,可长睫之下那双黑眸子里却尽是失望和嘲讽,“你们就非要这么曲折的去粉饰太平?”
如意道,“……说破和不说破是不一样的。”
萧怀朔道,“是啊……”有那么一瞬间,他眼睛里似乎有孤单和悲哀流过。但如意尚未来得及捕捉,他便垂眸道,“我明白了。”他便叮咛,“你好好陪伴阿娘,这几日就先不要回长干里了吧。”
如意点头,他却依旧没放开如意的胳膊。
年幼和年长,知道与不知道,对肢体接触的感受是不同的。
如意去推他的手腕,他胳膊下意识的一颤。如意一愣,道,“你的手腕……”
萧怀朔抚了袖口遮住,眼睛里不由蒙了一层水光,片刻后才道,“……阿娘一时气急,拿砚台打了一下。我没敢躲。”又说,“……你既审了那牙子,该知道阿娘为什么生气。”
如意明白,便不再多问。只垂首行礼,便沉默的转身离开了。
出了春草亭,霁雪正等在外头。见如意失魂落魄的出来,也不敢多问什么,只默然跟在她身旁。
在日头底下立了一会儿,如意才回过神来,便将舵里的事和庄七娘嘱托给霁雪,说自己这几日且不回去了。
霁雪一一应下。随即目光一扫,见近处无人,才又道,“已经有第五让的消息了。”
如意却已不大在意了,只平淡的问道,“在哪里?”
霁雪道,“这个还不清楚——但人是东宫给抓去的。”
如意愣了片刻,想,这个结果倒并不很让人惊讶……毕竟五代光闹到公主府去了,萧怀朔既然知道了,自然不会放任他在外面胡闹。而萧怀朔既然抓了人,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