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今他却瞧清, 那双湖水般的瞳孔中,是冷芒与柔光交织,似无数利刃横陈于湖底, 随时有可能将他割伤。
这一眼,好似千年万年。封天纵既是惊讶又是欣喜, 他觉得自己又离慕华灿近了一步。
从未有人触及到慕华灿冰冷的那一面,独独他自己是例外。这种特殊待遇,也只有自己合该享有。
蓝衣青年微微眯细眼睛,仍是神色淡淡:“与你何干。”
他此等神情, 冷若冰封却也璀璨无比,如冰面被日光映射出万千光华, 让人根本移不开眼睛。
封天纵也不例外,他只惊异刹那, 就铿锵有力地答:“因为我心仪于你, 不愿你受到半点伤害。”
“楚涵心思狠毒,并不适合你。唯有我,才是你将来的道侣。”
青年信誓旦旦,模样既英挺又自信,仿佛世间没有任何存在能够阻挡他。他一路坚决而行,破开所有阻碍与屏障, 摧枯拉朽无所不能。
即便是慕华灿,也不由被震慑。蓝衣青年眸光闪烁,似是惊疑不定又似等待人继续说服他。
慕华灿这般反应, 无疑让封天纵有了勇气。他倾身向前,欲将慕华灿的手握在掌心。
这动作带着不容拒绝的气魄,只差一寸,封天纵就能将慕华灿双手收拢在掌心,如同握住振翅欲飞的白鸽。
封天纵能够想象得出,那触感会是何等柔滑美妙。这一牵手,他们之间的缘分就再也斩不断。
可蓝衣青年避开了他,封天纵因此扑了个空,模样极为狼狈。他立时沉下脸来,既是惊讶更是不快。
慕华灿是自己心仪之人,即便暂时想不开,自己也合该对他有耐心些。封天纵在心中这般告诫自己,平静刹那之后,终于能够心平气和地继续面对慕华灿。
蓝衣青年沉默许久,终于轻声回答道:“谢谢你,恕我无法接受。即便楚涵已经堕魔,我对他的心意仍旧不会改变。”
“早在我瞧见他的第一眼起,我就明白此点。那一眼就是千年万年,即便时光世界阻隔,也不会有丝毫动容。”
听到回答的顷刻间,封天纵一颗心几乎要破裂成片,再难拼凑。
楚涵,为了楚涵。他在心中细细咀嚼着那二字,恨不能将楚涵先扯成千百片再生吞活剥。
什么一见钟情再难更改,都是慕华灿涉世未深,才能说出如此天真话语。
他就不信,将来有朝一日慕华灿与楚涵敌对之时,那青年还会这般坚定不移。
封天纵暗中冷笑,他怜悯地对慕华灿摇了摇头,仍旧觉得对方太过可怜。
慕华灿也并不在意他的反应,而是轻声道:“当年我救你不过无心之举,你也不必这般惦念。你我恩怨两清,你又何必执着?”
何必执着?那人轻飘飘四个字,就将他所有思念与执着一并否定,甚至不给封天纵半点挽回的余地。
这般可恶又是这般心狠,仿佛那蓝衣青年只在楚涵面前分外温柔。其余人在他眼中,不过是匆匆过客,半点入不得他的心。
既然得不到慕华灿的心,干脆将他囚禁起来任由自己予取予夺可好?看那不染凡尘的人堕入之中,最终彻底臣服在他脚下。
等自己捉到楚涵以后,大可让他们二人见上一面。原本一对道侣,被自己硬生生拆散,何等有趣又何等快意?
红芒自封天纵眸中闪过,快如闪电瞬间消失。慕华灿眨了眨眼睛,似是疑心自己看到了幻觉。
眼见蓝衣青年如此反应,封天纵立时回